开窗的动静惊醒屏风外守夜当值的惢心,她迷迷糊糊地叫了声主儿才清醒过来,进来才发现主儿一脸惆怅地倚在窗边。
惢心自娴贵妃入王府时便跟随身边,多少知道主子的心病。她取来一件薄软丝披风披在主子身上。
惢心主儿,夜深了,小心着凉。
近了才看清主子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惢心心疼地低声劝她。
惢心主儿,夜里容易着凉生病,还是早些歇息吧?
娴贵妃惢心,你说我与高晞月都盼了这么些年,为何如愿的人只有她?
惢心主儿会如愿的,禧嫔的年纪比主儿大那么多,都能如愿。主儿年轻,机会多的是,只是子女缘分未到而已,总会如愿的。
娴贵妃子女缘分,我等得起么?
惢心等得!主儿才多大,怎么等不得?不如让江太医再细细为主儿调理身体,日后小主子来时才不会孱弱。
惢心海贵人有孕,主儿为照看海贵人,也没空闲不是?
娴贵妃你说得倒像是我如今没有空闲似的。
惢心就是,人都说孩子会在不经意间到来,心越急越是强求不得。主儿心不能急,可别把小主子吓跑了!
娴贵妃叫惢心说得心下稍稍宽慰,倒是不执着孕事了。再转念一想,海兰怀了孕,事事要小心,确实要多留意着些。
娴贵妃也好,海兰这胎怀得不大安稳,我多照看些。
娴贵妃心是宽慰了,可皇后不是。
宫中喜事接连不断,皇后自己却迟迟没有消息,已然是心急。在去钟粹宫探望生产后的纯妃时偶然碰见皇帝与纯妃抱着孩子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的一幕更是令她再也绷不住。
皇后不如娴贵妃般能放宽心,她本就在意子息,尤其是在儿子永琏体弱的情况下,她更是渴求再得皇子,以加固地位。原本皇后就日日吃用着太医开的催孕的坐胎药,此事过后更是在私底下服用大量温补的汤药,以祈子嗣。
只是正如惢心劝主子的话所说,子女缘分强求不得。皇后强求的结果便是在某一日皇后忽然留下鼻血,六神不安地被太医告诫不能温补太过。
皇后心急,却被劝着不能心急,连皇帝听闻了都劝她嫡出子嗣有永琏、璟璱足矣,不必再强求嫡子。可皇后哪里愿意?然而身体已经发出警告,只能也只愿减少了补品的服用。
某大佬很无奈。
某大佬心声有必要么?自己给自己挖坟墓,还觉得我不安心。
然而他劝不了皇后。皇后也不肯听。
眼看着禧嫔、慎贵人与海贵人几人的肚子越来越大,皇后也越来越坐立不安。而有了先前皇嗣被害的事,如今的皇帝也不是从前的皇帝,对几个有孕的嫔妃保护严紧密实,令人找不到下手的缝隙。
皇后与有孕的几个嫔妃关系都不大好,海贵人自不必说,慎贵人因着金氏加之后来她总是在禁足与夺权之间变换没有时间培养交情。而禧嫔早与她撕破脸皮,算做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大概皇后唯一欣慰的便是对她威胁最大的娴贵妃迟迟没有喜信的消息了。
然而,舒嫔有孕的消息在宫中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