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回 回收

“祂已经死了。”

捧着凌云的姜无易顿时一愣，喃喃道：“死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但真听到还是感觉难以接受。没有告别，没有挣扎，一切都如水到渠成一般，凌云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逝去了。

“没错，死了，和帝俊同归于尽。”太上老君边说边接过凌云，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

闻言，姜无易恍惚地立于半空，整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因为是他间接促成了凌云的死亡。他万万没想到，凌云的那句“无需多虑，专心作战”竟然是其生前最后一句话。

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分心，这场战斗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凌云或许能活下来，杨戬也不至于彻底沦为废人。

沉默了数息，太上老君继续道：“老夫此次出面，除了告知你帝俊已死的消息外，就是吊住杨戬的最后一口气，以及按凌云的遗愿将祂回收销毁。”

听了这话，姜无易意识到不对劲，从感伤中回过神来，问道：“师伯，您说回收销毁？”

与帝俊为敌，提前安排后事在情理之中，但凌云的回收销毁绝对超出了正常范畴。祂对此事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老夫就不多解释了，你自己看吧。”说罢，太上老君将一副卷轴交到姜无易手上。

深吸一口气，姜无易抱着忐忑的心情展开卷轴，凌云的影像随即展现在他面前。

凌云的影像与平时一样，依旧穿着圣洁的银白盔甲，戴着死板着脸的铁面。被唤出来后，祂开口道：“如果你们见到这副卷轴，那便说明我已战死。如果你们是我的战友，不需为我悲伤，也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自责，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开场白结束，凌云详细地解释了自己身体与元神的状况，说明了自己动用力量就会加速崩坏这一事实。直到这时，姜无易才明白凌云究竟是抱着何种念头作战，那接二连三的崩坏声又代表了什么。

解释了元神平衡的来龙去脉，凌云又说道：“从我回归天庭参与战事后，我的死亡已成定局，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而我诞生的意义是以杀止杀，终结战争促进和平的到来。所以在和平的曙光到来前，我会不忘使命，带着执念奋战。但在即将迎来和平时，我也会在那之前的最终决战中终结自己的生命。”

“我为止戈而生，但改变不了我是战争兵器的事实，我的存在就是战火仍在，仍会燃起的象征。真正的和平中不需要我这尊杀器。”

“另外，我元神平衡岌岌可危，脆弱易逝，本体却是三界最强武器之一，极难损毁。所以我若命陨，老君祖师作为我的锻造者便会来回收并销毁我，使我形神俱灭为我的使命彻底划上句号。我的战友，我能做的已经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就此永别。”

话音落毕，影像消失，卷轴再度归于沉寂。

没有煽情的告别，全是死板的公事公办模样。姜无易不由苦笑道：“该说你是疯子还是傻子呢？为了一个象征，竟主动跳下生路寻死。你这‘先斩后奏’是真的不留商量的余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