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回 姜子牙的野望

“妖族得天独厚。虽然我只遥遥看了他们一眼，但他们对中界的破坏我却切身体验到了。在中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字面意义上地毁天灭地。苍生别说反击了，活下来都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沉默了许久，姜无易从那份不愿回想的记忆中走了出来，说道。

凌云依旧波澜不惊，杨戬则无奈地叹气。他知道中界很艰难，却没想到惨成这样。听姜无易的描述，不管能否战胜妖族，以中界为战场就已经输了。因为妖族一旦动手，那毁灭就不可逆转。

当然，要是能一直和妖族僵持下去，谁也不率先发难，那么中界还有保全的可能。但依妖族的氏族意志，这可能吗？

因此中界的毁灭已成定局。神巫妖仍能存于空间破灭后的虚空中，还会一直打下去直到一方消亡，可苍生万物只能随中界一起烟消云散。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节哀。大势既成，终难逆转。我们能做的只有彻底铲除妖族，以绝后患。”

听了杨戬的安慰，姜无易苦笑道：“你说的没错。但知道自己熟知的过去都将走向消亡，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太难受了。哪怕真的铲除了妖族，逝去的事物终究已经逝去，新生真的能代替过往吗？”

“话说回来，我也不知道怎样称呼你为好。虽然论师徒辈分我长于你，但实际你的资历远胜于我。要不你给个准数？”

“我现在是人，神的封号已经是过去，所以就叫我杨戬吧。我喊你小师叔，你叫我杨戬，咱俩各论各的不影响。”

闻言，姜无易点点头：“嗯。杨戬，咱俩也明人不说暗话。你刚问我老祖宗的事，是想试探他的所图吗？”

见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杨戬回道：“有这么明显？”

“关心则乱。你刚才问的很急很直白，完全没管礼数，因此肯定有你重视的点。”

“没错。姜师叔能开拓出这么一条人道，我可不信他的目的只是让后世之人多出一条选择的路或者让你对抗帝俊那么简单。你说中界岌岌可危，但当解除妖难后，又该怎么办？重塑，易主，还是说开创一片新天地？”

说到这里，姜无易沉默了一阵，好半天后才说道：“你是为了三圣母吧？”

由于人与神的种族隔离，诞下后代的杨婵现在的情况就是被三界所不容，必须游离在三界外才能保全性命。可如果原来的中界被毁灭，再重塑后还是原来的中界吗？姜子牙的野望让杨戬看到了使杨婵回归正常的希望。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三清之间果然有交易。”

“你猜得八九不离十。老祖宗想要解决困扰中界的灾厄问题，并夺天地于人，把所有神巫妖赶出中界，创立一片独属于苍生，不受超凡生灵打扰的全新世界。其中会有牺牲，但只要能战胜妖族，这项计划就一定能实行。”

姜无易没有隐瞒，大方地承认了。玉帝已经知道姜子牙的计划，而且也有让天地于人的打算，所以直系听命于玉帝的凌云不算外人。至于杨戬，此事与他所渴求的相关，又怎么可能透露出去呢？

闻言，杨戬近似癫狂地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一代芳华怎么可能仅仅充当封神的工具人！损一代换来开创璀璨未来的契机，真是大胆且疯狂的计划！”

“你莫高兴得太早了。计划是这样，但落到三圣母身上行不行得通还是两说。毕竟她原本不在计划内。我也不过是局内的一颗棋子罢了，啥都知道，但能做的事不多。”

“有一个努力的方向就够了。小师叔，如果计划成功，你会留在新的中界对吧？”

“毕竟是夺天地于人。前期得有一个能维持秩序的人才行。”

听到肯定的潜台词，杨戬直接跪地，朝着姜无易磕头：“小师叔在上，请受杨戬一拜！请您给予婵儿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同门，举手之劳而已，而且存有风险，大不必如此。”姜无易赶忙扶起杨戬。

“不，至少我知道了我的努力有用。我家人神通婚诞子的悲剧总算有机会画上句号了。”杨戬颤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