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回 父子交心（2）

姜无易人傻了，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原处，错愕地瞪大双眼。

这绝不是巧合，妖族下界这四个字足以说明问题。归而子掌握的情报不见得比他少，谁打谁的情报差可不一定。

“爹知道，咱爷俩重聚不容易，但你不能一直沉溺在平淡的生活中。该歇的歇了，正事也该提上议程。唯有早做准备才能有条不紊。”

姜无易承认归而子说得对。要是后者不主动提，他还会继续瞒下去。但真当揭过和平的伪装，暴露出灰暗的现实后，他仍感觉难以接受，至少做不到像后者这般泰然自若。

“爹，你知道多少？”姜无易反问道。事已至此，继续掩饰只会显得自己无能，不如开诚布公。

“知道妖族有可能会来，也知道姜家为‘让天地于人’而存在，甚至连元始天尊把你当作预备徒弟，并筹划了灭世重建一事都知道。”

闻言，姜无易又愣住了，不过旋即反应过来：“你见过老祖宗了？”

比起阐教行动，他认为姜子牙把涉及的计划全盘托出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归而子透露过有些秘辛只有姜家家主才知道，现在这架势就极度符合以前的描述。

“最近一次就在刚才，最远的话得追溯到天庭给我托梦中界可能会遭逢大劫。不过他不打算出现在你面前，若有需要我可以代为转达。”

“行吧，我不问为什么，对老祖宗也没啥话要说，他们老辈子有啥计划我管不着。我现在想知道的事只有一件。”姜无易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话锋一转：“您是否会随我一同去往天界，在阐教的庇护下安享晚年？”

斯人已逝，他能做的只有怀念。但归而子还活着，而且垂垂老矣，就算中界不会被波及九成九也撑不到他再次归来。他不愿生离即死别。

“你有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归而子抿了口茶，以掩饰内心的不舍：“可我毕竟是历任家主中的一员。你有你的责任，我们也有我们的担当。所以我不会离开中界。”

得到这个答复后，姜无易顾不上茶水滚烫，将其一饮而尽。感受着喉咙与腹部的灼烧感，苦涩顿时涌上心头。

他瘫坐在椅子上，使手掩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个结果不出他的预料，但被落实后心里还是说不尽的怅然。

沉默了半晌，归而子徐徐说道：“我年岁已高，多的不求，只求你能平安成长，我故去后能落叶归根。这片土地承载了我的一辈子，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哪能弃它而去呢？”

“爹，道理我都明白，但真的不能折合一下吗？您若专注养生，就算局面走到了最糟的那一步，您也有很大概率见到新世重塑。这难道不也能落叶归根吗？”

“爹说过，爹老了，有些事需要坦然面对。你不同，你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可以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归而子淡定地喝口茶，劝慰道：“另外你都说了新世，重塑后的世界还是爹所熟悉认识的那个中界吗？洗去文明的底蕴，就算土地仍在，也不过是片陌生的地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