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回 破而后立（2）

在凌云整个崩碎即将消散之时，以碎片为中心突然浮现出囊括残剩土地的两仪图。这是太上老君在凌云元神上下的封印，它只是被解开了，但并没有消失。

在两仪图中碎片的消散被遏制了。随着图形旋转，碎片似乎被赋予了新的色彩，整片空间油然色变。苍凉空旷的四方被朦胧的黑白二气填满，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平衡状态。

碎片重新拼回人形，凌云的意识归于完整。如果不是遍布祂全身的疤痕，没谁会相信祂前一瞬还四分五裂洒了一地。

如今凌云已是阴阳完整的元神，虽然与剑本体相比还显得弱小，但至少能与本体平衡，不至于让意识世界继续崩溃。

太上老君这一手是破而后立。剥离元神时他做得很彻底，凌云就是元神的阳面，和阴面毫无牵扯，要想用常规方法让后者生出阴面绝无可能。与断骨重生同理，只有当后者被整个打碎，进入死亡状态方才能被转化。

不破不立，要想迎来新生就得先忍受非常之苦痛。

黑影猜的没错，太上老君在剥离元神时就有了培养纯粹意志压制煞气的谋划，只不过一直没有实施，仅打算让凌云当一个普通的神。直到杨戬反天他才下定决心，此时正是解决破绯陨星剑遗留问题的最好时机。

让凌云转化为阴阳完整的元神只是开始，分崩离析的意识世界可不会自己好起来。如何修复这个几乎没救的世界太上老君绝不会再插手。既然凌云已被引上正路，该如何走就得由祂自己决定了。

随着两仪图消散，凌云的意识恢复了神智。

看了看还能自由活动的手，祂明白自己又受了太上老君的帮助，于是对着上空一拜。接下来祂感知了一下空间的情况，发现比自己预想得还要糟糕。

祂为了压制煞气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结果压是压住了，但意识世界已不能再承受大的压力。如果不是脚下土地外飘散的黑白二气，怕是这最后一块土地也保不住。

可黑白二气并不保险，它们并非无穷无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被消耗。如果它们被耗尽，这方世界的崩塌是必然，凌云必须在此之前找到修补的方法。留给祂的时间不多。

意识世界与元神休戚与共。如果前者完全崩溃，元神也免不了随之破灭。法力、剑气外放和杀意化形等都与元神有关，现有的意识世界无法支撑它们在战斗中的使用，换句话说凌云现在能依赖的只有纯体术。

“很麻烦，单凭身体很难游出忘川河。而且黑影还说有一个让它都觉得恐怖的家伙，我这个状态没法打。”凌云沉思道：“至今没感到亡巫意志的骚扰，应该是老君祖师帮了我。可如果我掌控身体这份帮助应该就没了，得避免被合围才行。”

干等着不是个办法，凌云选择孤注一掷。必死的局刚经历一场，祂不介意再来一次。

从意识世界回到身体，凌云没有立即化作人形，而是直接以剑的模样朝河面飞射而去。期间亡巫意志感知到了祂，纷纷朝祂涌来。

轰！

在凌云苏醒的同时，远方的半人半蛇尸体动了。这次祂是动真格的，直接抬手震脱身上的淤泥，引动了整条忘川河。感受到祂的威压所有亡巫意志都朝祂靠拢，甚至放弃了追逐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