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回 纯粹意志（1）

现在黑影是原形毕露，将被煞气侵蚀的那一面展现了出来。平时它或许能保持本我，可一旦受到刺激，情绪发生波动就有极大概率失控，因此凌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身体交给它。能威胁三界的不稳定因素不能存于世，凌云在这一刻理解了天庭打压会杀意化形者的理由。

黑影还在发表自己的宣言，凌云已经顶着封锁自己的剑站了起来。尽管剑更深地嵌进了他的形体，导致煞气冲击他的意志，但他并不在意。手中一柄光洁的剑已然成型，他径直对着没反应过来的黑影劈了下去。

浩荡的剑气迸发而出，凌云一记破浪势在面前斩出一道长逾万丈的裂谷，没给黑影留活路。而伴着发力插在身上的煞气剑尽皆破碎，被更加霸道、欲斩尽天下邪祟的剑气碾压至灰飞烟灭。

凌云赌对了。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履行责任，哪怕阻路的是自己也毫不留情。这纯粹的意志与禁制一拍即合，所以禁制对他不设防，他可以调用剑本身蕴含的力量。

与长期杀敌染上的煞气不同，剑的锐意才是凌云本身的力量，不需学习就能完美掌握。现在的他可以代表破绯陨星剑本身。

既然决定撕破脸，凌云可不打算放过黑影。后者已经被煞气控制，他又不会封印，只有让其彻底消失才能离开这片意识世界。可能的三种情况无非是同归于尽，一直耗着以及自己败北。而在这里他不能用杀意化形但对方可以，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他得尽快击杀黑影，不然局势将彻底失控。

凌云很快就在另一个方向锁定了黑影的气息。事实如他所料，在意识世界里的生死与意志有关，只要你意志足够强大，哪怕被击杀一次也能再次复生。

他不知道要杀黑影多少次，但他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放弃。这场战斗他不能败。

“你个疯子，居然真的下死手？！”被斩杀一次，黑影清醒了些许，它这才意识到凌云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居然真奔着同归于尽来。它自认为那顿拳击是后者的全力才有恃无恐，哪曾想后者突然就能调用剑本身的力量。如此一来它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它不敢杀凌云可凌云敢杀它，在气势上它便输了一大截。而且它没有凌云那在刀尖上跳舞，于生死线游走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慌忙应战的它再次被压制。

“我觉得我们能再坐下来谈谈，我死了你也得死！”黑影喊道：“我没骗你！最初剑、鞘分离并不完整，阴和阳的元神单独存在确实能够存活。但如今剑、鞘已经归一变得完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缺一不可。你若杀了我你也要死！”

见凌云无动于衷，黑影更加焦急：“你不是还有使命吗？现在死了还怎么去完成？快停手！我不要身体的控制权还不行吗？”

闻言，凌云后退半步，黑影见状松了口气。可它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前者稍一蓄势，就踏步直刺，以贯日势将它上半身轰灭。

“剑者，直也。既出剑自当一往直前。”

凌云心里想着吕洞宾的话，信念更加坚定。黑影畏威而不畏德，如果自己妥协了日后虚弱时很可能会遭到报复。况且诛灭黑影也是为三界的和平做贡献，不与他的使命冲突，虽身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