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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月地攻打白骨教石堡,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石堡被攻破的那一刻,沈习悦率先提剑闯入,严浩翔紧随其后。
两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雷光与雀鸣一夜不熄。
他们打了一夜,马嘉祺在黄金台上听了一夜。
从星辰满天直至黎明破晓。
地板上漫出最远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只有墙壁上被冲刷出的河道还湿润着。
他想抬起头去看城门口,可是脖子和手脚早就发麻得无法动弹了。
脑袋发着昏,失血过多时,肌肤苍白如纸。
心开始还剧烈地跳着,后来血压越来越低,心也跳得越来越慢了。
他已经觉察不出,自己是在平地,还是被人钉死在墙上,以耻辱的面貌。
马嘉祺迫切地想清醒,但神智被黑色的漩涡慢慢吸附吞噬。
沈习悦,我怕是等不到你来了。
眼前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梦境来。
假如南浦收复,我们重新回去上学吧。
我可以给你补习。
你来我家,我家有很多的草莓蛋糕。
每一个都比你给我做的那个好吃。
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吃,我是说,下次该我做给你吃。
我学会了很多很多东西,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会的笨蛋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现在大概还是一个笨蛋。和我的父母在黑魇降临的时候从南浦逃亡,背井离乡后继续做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普通民众。
也许在救援的时候我们会擦肩而过,也许我会在人群之中听见别人高喊你的名字。
沈——习——悦——
你教会我勇敢,让我单调的人生如此丰富多彩,我也有了想守护的东西,想追随的人,我将誓死捍卫我的信念。
可人总是贪心的啊。宁静的岁月和绚烂的你,我全都想抓住。现实将我的美梦击碎成花。
每一次你们上战场,我都在背后默默祈祷,祈祷你们可以平安回来。我努力学习指挥知识,想减少判断失误,让你们得以全身而退,但显然我做的不够好……
若你看见我在这里,又该难过了。
不要为我哭。
你说我是个爱哭鬼,所以你不要自己也变成一个爱哭鬼。
你是他们眼中威风凛凛的沈上尉,这么厉害的人,可不能掉眼泪啊。
我呢,只是有点累。
你知道的,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金牌指挥员偶尔也是需要休息的,我去偷懒一会儿,不必叫我,不必……
马嘉祺的头颅垂了下来,彻底没了声息。
他被钉在黄金台上,一天一夜,血尽而亡。
一只火红的朱雀从天际掠来,带着毁灭之意,直直俯冲黄金台。
磅礴剑意凛然而至,一剑怒斩黄金台。
高台裂为两半,细小的裂纹如同大树的根系,布满全身。
下一秒,黄金台粉碎倒塌。
烟尘冲天,沈习悦抱着马嘉祺,立于废墟之上。
与此同时,另一把猎刀刀身破碎,翻飞在半空的银片折射紫色的光芒。
辉夜戟贯穿白骨教大祭司的腹腔,雷电之力将他的血肉烤得焦黑。
张泽禹杀了我又如何,你的队友一个也回不来,黑魇迟早会将这个世界占领……
严浩翔.去死。
雷属性生机二度发动。
一具面目全非的焦炭倒在严浩翔的脚边。
台下的战斗差不多停息,白骨教教徒无处可逃,逼入绝境。
沈习悦抱着马嘉祺,他的身躯此时轻得吓人。
她的脚下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她目光沉沉,双手托起,声如洪钟,悲壮异常。
沈习悦白骨之乱已定,送马指挥员凯旋——
我说过会陪你到最后。
马嘉祺,这一次,你怎么和他们一样,直接在终点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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