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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站在高台之上,枯瘦的手指拿起冰冷的弓弩,将其贴在脸颊边,仿佛在聆听它的低语。
女巫我亲爱的小狼,妈妈带你回家。
她只身一人来的。
不过,她一人,也就够了。
俯视下方惊慌失措的人群,目光扫过守卫恐慌的脸,女巫阁下想起了背后遗漏的东西,红唇轻轻勾起。
女巫一个也跑不了。
数百条粗壮的刺藤拔地而起,扎破瓷砖,撑爆天花板,穿透人类的血肉之躯,如蛇般四处游动。
藤蔓朝外蔓延,揪出一个个躲在暗处看监控的白骨教教徒,杀死他们后又掏出他们的心脏捏碎。
每具倒下的尸体,心口处都缺了一个大洞,洞口流出汩汩的血液,这些血液滋养了藤蔓,它们变得更加粗壮,它们像贪吃的孩子,搜寻着地界里一切活物。
如果吃不到,它们便气得四处乱窜,房屋被串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混乱之中,只有两处平静的地界。
高台之上,沈习悦的身边。
女巫收起弓弩,缓缓走下高台,来到沈习悦身前,带着寒气的指尖落在她的锁骨前,捻起那枚银色的十字架。
她忽而笑了一声。
女巫你是他认定的妻子。
沈习悦皱着眉,以为她误会了,解释道。
沈习悦我是他的队友。
女巫注视她的眸子,黑纱之下的眼眸浮起几丝怀念。
女巫你是故人之子。
沈习悦您认识我的父母?
女巫你的眼睛和你的母亲很像。
女巫我们有过一段一起闯荡江湖的经历。当初我劝她来我的术士组织,她拒绝了。
女巫最后,落得了那样的下场,当真是自讨苦吃。
女巫好在,你比她聪明。
女巫至于你的父亲——哼,一个爱撬墙角的贱人。
女巫我与他不过泛泛之交,他欠我人情,那时我们深陷包围圈,我叫你的父亲开着飞船来支援。而他却借此机会拐走了你的母亲。
女巫都是陈年往事了。
女巫不过既然你活着,那就说明,他们也活着。
女巫改日见到你的母亲,告诉她,她欠我三杯酒。
女巫要还。
哪三杯呢?
婚时喜酒,死时丧酒,孩儿满月酒。
沈习悦如果我能回家,一定转告。
回家?
马嘉祺揪住沈习悦的衣摆,心中不安。
女巫你们走吧。
女巫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沈习悦好。
沈习悦牵着马嘉祺往前走,走到大门口,忍不住回眸一望。
女巫坐在高台之上,双目仿佛已然放空,刺藤从她的脚底下温顺地蠕过,又在其他地方扭转成疯狂的杀器。
一座废墟,一地死尸。
她会在想什么呢?
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沈习悦和马嘉祺走出好远,背后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大地都震颤了几下。
拍卖会的场地塌了。
堆成小山的废墟被刺藤爬满,绿意盎然。
绿叶之中忽而开出鲜妍的花来,朵朵血红。
是蔷薇。
白骨教引以为傲的敛财据点,于今天覆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