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古道,西风,瘦马。
红衣女子,靠着扶栏,看着来人。
一身灰衣,步履缓慢,双眼半眯。
“你还是来了。”女子的手摸向腰间。
“嗯。”
“出手吧。”
红衣女子腰间抽出一支红笛。
“你还不配。”灰衣牵着马,缓缓前行,从红衣女子身边经过的时候,只微微偏了一下头。
许久,女子才急促的呼吸。
差距么?她以为她足够努力。
“为什么不出手。”一个年轻人,蹲在房顶上,看着来人。
灰衣人抿了下嘴,这其中,牵扯太多,对错无法分辨,怎么说?
“真磨叽,搞不明白你们这藏来藏去的,有什么不能当面说清楚,简单明了。”年轻人轻盈的跳下来,手里的酒壶稳稳的,没洒出一滴。
“苏小二,还是这么爱管闲事。”
“哼哼,那你还不是求着我管闲事?来,喝酒啊。”苏小二一抬手,搂住灰衣人的肩膀,还将手里的酒壶放灰衣人嘴边。
就着手,喝了一口。
不过几个呼吸,人就歪倒。
苏小二一手托住灰衣男人,有些心疼的将酒壶一丢,牵过马,又转回头。
“喏,人,我可给你送回来,酒可别忘了。”
“差不了你的。去找他们给你拿。”红衣女子眼色复杂。
“别,你把钥匙给我就好,回头我抽个闲工夫,去好好的品品。”
“给你,拿着令牌,你随时可以去。”女子从腰间扯下一块令牌丢出去。
“谢您嘞。”苏小二毫无心理负担的,就将马和人一并交了出去。
灰衣人醒来,全身武功都被压制,只能正常行走而已,完全如同一个普通人。
“你联合苏小二给我下药。”
红衣女子坐在窗前,头也不回,“能让你毫无防备的,只有苏小二了吧。”
“嗯。”灰衣人也不否认。
“孟安,你躲了这么多年,还想躲下去?”
…
“就这么怕我?连真相都不肯告诉我么?”红衣女子回头,眼神复杂。
终是没有回答。
江湖,总是很多身不由己。
比如青梅竹马,逃不过恩怨仇杀。
你杀我,我杀你,儿女情长,不适合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
孟安也算家世优渥,白念和他倒也是门当户对。
直到二人订亲前一晚,孟安的父亲同白念的父亲在一起说着什么。
书房由开始的寒暄,到争吵,再到打斗。
再开门,一死一重伤。
红事,变白事,世交变仇人。
白念母亲一病不起,随了父亲一起去了,徒留下白念,送走双亲,苦苦支撑着白家。
孟父吊着一口气,回来的时候,用最后的力气,抓着孟安的手,让他一定要把属于孟家的红笛夺回来。
几代的恩怨,红笛本是孟家之物,只因白家祖父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骗了去。后改名换姓,隐藏多年,白父辗转,终于找到了红笛下落。
假意交好,让孟安娶了白念,那红笛作为陪嫁之物。
不料,白家严词拒绝,并说白家乃是卑劣之辈,迎娶白念,就是为了红笛而已,说完便要悔婚。
孟父哪肯?你来我往,话越说越不清楚,最后兵刃相向。
“故地相约,求一结果。”白念传给孟安的信息只有八个字。
孟安的武功,自是高于白念,白念在赌,赌他不会杀了自己,赌苏小二能成。
只要过了第一步,她一点也不担心第二步。
她用了苏小二不能拒绝的理由,那就是酒,美酒。
苏小二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爱美酒,爱美人,身边却从来没有女人,但酒,是从不离手的,却也是没醉过。
“现在,你可以杀我了。”孟安看着一片落叶,叶子有些发黄。
“我,当然要杀你。”白念抽出腰间的笛子。
一阵劲力打在孟安的左肩,那里,渗出了血。
笛子,是好笛子。
笛口有暗扣,里面有三十六枚毒针。
对付一般的人绰绰有余,别说武功尽失的孟安。
结果似乎不需要有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