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是一整块暖玉雕成,一分为二。
雕工是上乘,玉却不是多好的玉,只不过年头久了,加上好寓意,倒也是珍贵。
“相思有期归无期,露雨霜雪何所依?”女子手心中,半块鸳鸯佩静静的躺着。
“小姐,不好了,秦公子带人抄家了。”
再次相见,竟是如此场景。
当年穷困潦倒的落魄书生,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钦差大人。
“苏涟,贪污受贿,收刮民脂民膏,强占良田…”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难逃的死罪。
“我已求圣上,念在你年迈的份上,从情处置,发配边疆,家产充公。”
多可笑啊,用了爹的钱去考功名,得了功名又拿爹去换功绩。
女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怪就怪当初自己瞎了眼,做什么善事?
不到半日,那些人就已经封了府,绑了人。
女眷不需要上枷锁,男人却不行,苏涟手腕和脖颈,磨出道道血痕,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好强的人,总是多吃苦头的。
走了没有一半的路程,苏涟就咽了气,栽倒在路旁。
主犯已死,剩的那些个女眷自然没有必要送那么远。
还好,那押解的头头,是个色欲熏心家伙。
一路上看着苏家小姐如花似的脸蛋早就心痒难耐。
得了姑娘的身子,不杀其他人,也不送到那么远,给了一个就地处理的办法。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
男子找牙婆子,卖了做劳动力,女人么,不想麻烦。干脆找了一个青楼,一波收。
得了一大笔钱的头头,心满意足离开。
苏夫人,在青楼门前撞死了。鲜血就顺着那红漆木桩子哗哗的往下流。
老鸨子嫌晦气,潦草的裹了席子扔到西边的乱葬岗。
后来,听闻新科状元,得了丞相的眼,将女儿下嫁,像极了戏台上的郎情妾意,圆满和睦。
没过半个月,楼里多了一个不笑的姑娘,花名相思。
相思模样俊俏,身段柔软,尤其是那一双纤纤细手,白嫩的跟新笋芽一般。
不少的人慕名前来,寻一夜风流。
相思不挑客人,不管是风流公子,还是官府的政客,亦或者是江湖草莽。
只是,相思从来不笑,哪怕是最好笑的笑话,她也只是冷冷的看着。
越是不笑,越让男人起了征服之心,什么稀世珍宝,金银玛瑙,都献宝似的送到她眼前,甚至有人打赌,谁能让相思笑一下,赌注的白银都给谁。
这一日,相思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来人年纪不大,脸上挂着痞痞的笑,坐在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不说话,也不看相思。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喝酒,吃菜,睡觉,醒来继续喝酒。
相思也乐的清净,坐在一旁,弹弹琴,写写字。
半个月,一直如此。
一个月,还是如此。
任相思再沉得住气,也难免生了些许疑问。
“这么美的姑娘,要么是天生不会笑,要么就是有心事,不如,你讲给我听,我这人,最喜欢听故事了。”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相思真的就放下戒备。
故事讲完了,年轻人喝了最后一杯酒,“我走了。”
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
日子照旧,相思想着,或许,那个年轻人只是自己偶然做的一个梦,如今梦醒了,一切又恢复原样罢了。
三品大员,丞相的乘龙快婿,秦清斩立决。
得到这个消息的相思,坐在窗边,看着远方笑了,那一笑,当真倾国倾城。
相思消失了,在一个秋天的夜里,什么都没带走,唯独梳妆匣里少了半块鸳鸯佩。
“就在这里了,你可快些,我是偷,和盗墓的不是一路,不能撬行的。”年轻人,蹲在树梢上把风。
下面一个矮墓前,一个漂亮姑娘,挖了一块,将手里的半块玉佩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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