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四波人了,不过是劫了余家庄,杀了几个人,他至于这么紧追不放么!”一个独眼的男人拍着桌子大喊。
因为太过用力,桌面的茶杯跳了一跳。
“看来,他是决心要和我们作对了。”阴冷的声音,是从一个病态的书生口中传出。
“既然他不留情面,那我们就先出手。”独眼将手里的茶杯捏碎。
“能杀的了何辜的人,只能找神月山庄试一试了。”书生说完,虚弱的咳了几声。
“你去,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杀了何辜。”
神月山庄不是山庄。
是一个村子。
神月庄主,不是庄主,是村长。
里面男女老少,安静的做着手里的事情,有人来也不抬头。
在村子最里头,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坐在门槛上抽着烟袋。
“拜见神月庄主。”
老头挑开眼皮看了一眼,“说吧,谁?”
“老不死,何辜。”
“两千两,先付定金。”
“这里是一千两,剩下的,人头兑换。”
“三十日后,西门桥。”
书生转身,老头又补充一句,“病书生吴命,西门桥你接。”
书生扭过头,“好。”
西门桥,不是桥,是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吴命已经坐了一整天。
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
酒,他是不喝的,女人,他也是不碰的。
烟花之地,不碰酒,不碰女人,那比一个当官的说不爱权不爱财一样,惹人发笑。
不知是第几个姑娘前来搭讪,病书生有些厌烦。
要不是神月山庄接了单子,从来没有失手过,他也不会耐着性子等这么久。
只希望,这次也不会失手吧。
“公子坐了一天,身子也该乏了,不如去奴家屋子里歇一歇,兴许公子就等到想等的人呢?”
“你知道我等人?”
“公子坐了一天,除了过路人,可没分给这里的姑娘半分,不是等人又是什么?”
姑娘捂着嘴娇笑,一阵风情。
“走吧。”
病书生有种感觉,这个姑娘,就是他要等的人。
楼上房间中,果然有一个红色木匣。
病书生用扇子挑开来,里面是空的。
“这是何意?”
姑娘回身关好门,“公子不是要这个么!”
“人头呢?莫不是神月山庄也做失信之事?”
定金已付,神月山庄既然收下了,就没有道理不按约定做事。
“这是一千两。”那姑娘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面上,就是吴命给出的那张。
“这是何意?”这是病书生第二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接不了您的单子,定金自然要归还原主。只不过,这银票,恐怕只能由我替你还给你身后的人了。”
病书生发觉不好时,已经提不起半分力气。
“忘了告诉公子,之所以接不了你的单子,是因为,老不死,就是神月山庄的庄主。我们怎么能杀自己人呢?”
“老不死何辜,神月山庄。”病书生瘫坐在椅子上,他早该想到,他早该想到。
“至于这个红匣子么,当然要装人头喽,只不过,是装你的人头了。”姑娘声音甜美,就像情人间的呢喃。
…
独眼收到了一个红匣子。
一个漂亮的红匣子。
据说是一个女人送来的,放在门口,人就不见了。
红匣子里面,有一颗人头,苍白病态的脸,眼睛瞪的大大的,断口处,参差不齐,似乎是用锯生生的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