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17）

罗婉瞬间了然，她骂程屿或许会让程屿心里好受点。

　　七天以来，程屿没有离开过灵堂一步，就连睡觉都是看着棺材睡。罗婉绝对有点悚然，虽然有很多人守夜，但是毕竟不熟悉。晚上睡觉，白天陪着他。

　　只不过不能玩手机，其余就呆坐着。

　　看着程屿瞬间老了许多，长了些胡子，头发也长了还有些白发。外婆的离逝对他打击太大。罗婉开始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总不能纠缠一辈子吧。

　　但是此时离开他显然不可能，一直拖着吧。

　　七天，熬的人都仓皇消瘦。葬礼很凄清，由于下雨，来的人很少，连那春天绵柔的雨似乎也带有一丝寒骨。那黑白交错的绸幔，在细雨中飘飞，那哀伤的哭声，久久在天边回旋。

　　罗婉没有披麻戴孝，她不知以什么身份。她清楚的知道两个人之间没有未来。所以只是穿了一身素衣。

　　“轰隆隆”，打雷了，望向窗外，窗外的红茶花依旧盛开着，一朵压着一朵，都压弯了枝条那柔弱的背。在雷雨中，它毅然开放着，在大雨的洗礼下，它红的那么鲜艳！开得那么热烈！似乎在这雷雨天，为外婆送行！

　　葬礼过后，程屿跟着罗婉回去了。

　　“有时间带着婉儿回来玩。”程母对着程屿说到。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还老是不着家。

　　罗婉含笑：“阿姨，照顾好身体，有时间了来看您。”

　　踏上了回去的征途，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切都会消逝。

　　“婉儿，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程屿凝视着她的眼睛，眼里溢满的哀伤。

　　罗婉别开眼睛，错开他的视线。“我会陪你这段时间。”不敢看他，也不想骗他。做不到的事情不喜欢承诺。

　　“到这个时候了，连哄骗一下我都不愿意吗？你当真那么恨我吗？”程屿笑了，笑得苍凉而卑怜。他在嘲笑自己。

　　罗婉低头，“我不想骗你。”

　　“我们之间本来没有结果的，你值得更好的人。”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没有了，连你也要离开我吗？”程屿哭喊着，似乎把尊严抛之脑后。

　　凌乱的头发，眼睛布满血丝，唇色苍白，眼睛凹陷。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

　　有些人好像就是你的全世界，她走了也就带走了你的所有。

　　罗婉没有说话，她一开口他总是不爱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我求求你别丢下我行吗？”程屿哭得像个孩子。他把头卧在罗婉怀里，不断抽泣。

　　良久，罗婉喉咙上下滚动动了，应下了“好。”

　　“乖，不哭。”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此时把他看做小孩子对待。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抚摸他的头发。

　　程屿趴在她怀里，不知何时睡着了，却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腰。

　　看着眼前的人儿，罗婉笑了，笑得失声，笑着笑着眼泪汩汩流出，潸然泪下。

　　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吗？曾经我也是这样求着你，你可曾回过头看我一眼？

　　我不抛弃你，你也别丢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