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一想到可能我们的行踪可能会被发现，就敢紧进破屋去找胖子。

　　我进去的时候，胖子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地上看什么，我过去叫他：“别撅了，咱们赶快点。”

　　“慌什么，你等会儿，我看到了个东西。”胖子头在柜子下瓮声瓮气的。我观察了一下屋子内，到处都是破旧的家具，墙角有一个老鼠洞，房顶还有不少蜘蛛网，连地面都积累了厚厚一层灰，遍地老鼠屎。不过除了我和胖子的脚印外，再没见第三个人来过的痕迹，看起来经常光顾的人不是来屋子里的。

　　我开始思索外面能藏东西或设置机关的可能位置。可是一切都太简单了，连茂盛的植被都没有，人都藏不住，更何况机关。如果非要设置能藏身的机关，最简单的在这里也找不到实施条件。

　　这个时候胖子喊：“好了，天真你来看。”只见他举着一只脏兮兮的布鞋，看得出来这只鞋曾经是白色的。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再想想。”胖子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熟悉的感觉，又说不出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看我还没想到，他“啧”了一声，说：“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这不就是光碟里那女鬼脚上的布鞋嘛。”

　　对，我想起来了，光碟里女孩的脚上，是和这只一模一样的白布鞋，不过那个时候的更干净些。这么说来，视频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女孩住过这个地方，后来不知道为何搬离。可是，女孩变成了那样耸人的模样，能跑到哪里去，这和村里种种怪异的景象到底有什么联系，我迟迟想不到两者背后的缘由。

　　“走吧，不知道我们这里有没有其他人，趁还没被发现，少惹祸。”我拉扯胖子把他拖出来，胖子道：“这哪有什么人啊，你看这外面能藏身吗？”

　　我把我的分析跟他简单说了一遍，他摸了摸下巴，说：“嘶，有点道理，不如我们守株待兔，躲起来，能不能蹲到人来就看运气了。”

　　一拍即合，我们找了小山包旁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坡，我爬上一棵树，只能看到破屋子和外面一点，看不到水井和秋千。胖子匍匐在地上，看的可能还没我多。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在这儿没看到有任何人来，干喂蚊子吹冷风。胖子用敲敲话问我，要不要撤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七点多，肚子撑不住咕咕叫，就算我们逮到兔子，我的肚子也能把人吓跑，这样一合计，我们决定还是先回去为好。

　　一路上已经看不到村民了，只有我和胖子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

　　到了屋里，胖子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三盒自热米饭。我帮闷油瓶弄好他的那一份，才开始热自己的，没一会儿闷油瓶就回了。

　　“小哥，怎么样了。”胖子嘴里塞满了红烧肉，说话含糊不清。闷油瓶在桌旁坐下，看起来没有吃饭的意思，我让他赶快吃，不然到时候冷了吃不了。

　　他没回答我，而是说：“我找到那个人了。”我看着他，囫囵吞下一口肉问：“谁啊？”

　　闷油瓶说出来的名字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说：“大富。”胖子惊讶：“村长儿子？不应该吧，他们一家人，他应该和他老子站一边儿啊。小哥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说：“小哥办事最靠谱了，他这么说肯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想，大富是和村长最近的人，他爹有什么打算，他会第一个知道，过来警告我们可能性极大。”

　　胖子道：“那也没解决我刚刚说的问题啊，大富为什么和他爹对着来？”闷油瓶看了看胖子，淡淡开口：“他妈不是死于难产，是被他爸杀死的。”

　　“草”胖子猛锤桌子，“果然是个变态！”我问闷油瓶为什么他爹这么做，闷油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大富到底从他爹那儿知道了什么，我不是很好奇，只是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危险越来越近，要抓紧时间了。

　　今天实在是太累，吃饱了就想睡觉。鉴于周边潜伏的危险，我们决定轮班值守，我和胖子先睡，闷油瓶撑一会儿，四个小时后再换我。

　　后来把我叫醒的不是闹钟，是胖子，准确的说是他起身，惊动了我。我问：“干嘛啊，还没到时间呢。”他急匆匆赶着要出去：“人有三急，不能被尿憋死吧。”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尿意，和闷油瓶说一下就跟胖子一起出去了。

　　屋里院子里都没有厕所，要去得出门，再转个弯才能看到。这里没有娱乐活动，村里早早就熄灯了，一路上黑漆漆的，只有手电筒的亮光。

　　等我们上完厕所，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在身后草丛听到了“咔吱”的声音。我们同时把手电筒往后照，草在小幅度摆动。我把刀抽出来，做好准备姿势，草里的东西走了出来。

　　只是一只狸花猫，对着我们“喵”一声，转头跳上旁边的土墙。

　　“嘁，我以为是什么呢”胖子抱怨，“我说，你看咱们现在这出来也没发生啥，村长还疑神疑鬼让晚上出门不准说话，就是吓唬人。依我看，肯定是晚上这里面有什么秘密才不想让我们出门，咱们应该白天睡觉，晚上行动。”

　　“小心为妙吧。”我说，胖子骂我胆小：“天真，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我可是唯物主义者，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有本事蹦出来个鬼让爷瞧一瞧，看爷不把他脑浆打出来。”

　　我心说鬼哪来的脑浆，就听见后面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重，没有特意去遮掩。胖子把手电筒照过去，看到后面一个穿蓝衣的中年男人，他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盯我俩。

　　“大哥，大晚上出恭动静敢再大一点吗”胖子晃了晃手电筒，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回走。

　　身后的脚步声没停，反而越来越近，那男的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回头把手电筒光打在他脸上，叫他不要再跟了，小心我打人。

　　男人没有表现出对强光的不适应，但他没再继续靠近我们了。我刚要回头，就看他嘴一咧，笑得阴森森的。紧接着，他动了起来，像是癫痫病人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大哥干嘛呢，给我俩表演芭蕾？”胖子说着要走上前看，我一把拉住他，扭头就走。

　　没想到才走几步，那人以特块的速度冲到了我们前面，堵在路当中，继续扭。他动作越来越奇怪，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化，嘴角裂开一样几乎要贴到耳朵，瞳孔扩大范围要占据整个眼球。最要命的是我发现他的肋下鼓起来了一块，瞬间联想到光碟里的那一幕，心里祈祷应该不可能。

　　谁成想鼓起的那一块冲破衣服快速长了出来，长长的一截，还能清晰看到里面的血管。

　　我的心开始狂跳，那人又长出来一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