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梦幻

“现在，有请我们最后一位参赛选手，那就是曾经一度闻名于大家耳中的神童’邵智钧’！他现在长大成人了，我想他的才能是只会增加不会减少的，希望他不负所望！”主持人的声音再度传入程梦的耳中，这使程梦感到无限的惊讶。

　　“你就是邵智钧？”陈梦奇怪到。

　　“是，我就是邵智钧！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个’神童’，也会是你今天最大的竞争对手！”他笑着说。

　　“你……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我？”程梦质问。

　　“我的名字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在我的观念里，它可有可无！”

　　“可是，你知道我会怎么看你吗？”

　　“你会认为我不是好人，你会认为我不怀好意，你把我看成了一个大坏蛋，而且你根本不会给我辩解的机会，对吗？”

　　“对！而且你无法为自己辩解！”

　　“那我也没办法，可是不管如何，我必须上台了！待会儿再聊！”说完，他走上了舞台。

　　“大家好！我是这次比赛的最后一位选手……”没等邵智钧说完，台下的观众猛地大吼：

　　“邵智钧！神童！”这样的召唤不亚于程梦出场时的氛围，或许有胜而不输。

　　“他就是那个神童啊！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而且长得这么帅耶！”

　　“是啊！果然继承了父母艺术家的气息！”

　　“听说，无论是什么乐器，他都会用，而且还有副好嗓音更为添彩，现在看他的外貌，唉，简直是完美无缺，怎么会有如此优秀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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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的议论层层叠起，充实了整个礼堂，大家都为之惊讶，程梦更是大跌眼镜，本以为自己的士气已经够足高了，没想到邵智钧的士气纯乎到了烫手的地步，这一切却激起了正坐在观众席上的音乐老师和教导主任的畏惧。

　　“你看！程梦的士气好像被压下去了！”教导主任说。

　　“是啊！怪不得师兄会如此的信心十足，原来手捏王牌啊！”音乐老师说。

　　“看来程梦比不过人家啊！”

　　“原来我有信心，可是程梦没有唱爱国的歌曲，甚至连化妆都没有化，这两点可真成了令人担心的最大因素，而且现在看来’神童’的影响极为巨大，所以真不敢想象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如果他再唱爱国的歌，那真是无限可击了！”

　　“希望形势会发生变化！”

　　两人泄气的对话，随着邵智钧的声音再度响起而结束了，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我是邵智钧，很感谢大家还认识我！顿时，我感觉站在舞台上犹如站在家里一般亲切，大家的喝彩，给了我获胜的信心，谢谢大家！”

　　大片的掌声震耳欲聋，许久后才沉静下来，他继续说道：

　　“为了感谢大家的厚爱，同时也感谢亲爱的评委不辞辛劳地为这场比赛作贡献！我特此献上一首老歌，一首家喻户晓的歌，那就是’爱我中华’，希望大家喜欢！”

　　随着他的话的尽头，又是一阵掌声，然而这阵掌声似乎远远不及刚才的阵势了，或许是大家的力气用尽了，极其想休息下了吧。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他的歌声激荡在大礼堂里，而程梦却站在帷幕后面踌躇观赏，而她这样的观赏，所带来的更多是沉思。

　　沉程梦无法理解邵智钧为什么要隐瞒他的真实身份，或许纯粹是为了开玩笑，或许是想从中谋取什么利益。可是，第二种看法很快被程梦否决了，因为她觉得一个肯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而且，比赛前他的确告诉她，让她唱爱国的歌曲，这样的劝告无疑是出于最真的关心。邵智钧既然把这个在他看来是重大秘密的事情告诉了程梦，可想而知，他是多么信赖程梦，而且他这样做的后果绝对是不利于他自己的，或许连比赛都无法获胜，这一切程梦都明白。

　　但程梦仍然觉得很奇怪，他的确知道，如果今天他唱爱国主义歌曲的话，会对他有利。可是程梦能从他的声调中感觉到他根本不想唱这首歌，然而他确确实实地唱了这首歌激扬的爱国歌曲。

　　当他面对观众时的措辞，程梦更为之诧异，如此冠冕堂皇的言语竟会出自于看似很可信的他的口中，而观众也会如此热烈地为这个曾为’神童’的人欢呼，为这些奢华的言辞鼓掌，难道曾经的荣耀就足可以容他一生吗？程梦内心充满了疑惑，而一部分疑惑或许在他的表演中可以找到一点点答案。

　　“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个兄弟姐妹是一家……”还是同样的声调激扬在空气中。许久之后，这样高亢的音乐结束了，随后又是一阵掌声，然而掌声很快吹散在主持人的总结词里。

　　“今天，精彩的表演也快结束了！到现在为止，还有最后两名选手的分数还没出来，而至此以9.5分为最高分，不知这两位选手会不会改变这个记录，让我们屏息等待吧！”

　　这样的对白结束了观众的纷乱，使大家安静了下来。

　　“邵智钧！”程梦见他走了过来说。“程梦，你是在等我吗？”

　　“是，我是在等你！”

　　“你还是要为我的’隐瞒’而质问我吗？如果这样，我只能说句抱歉！”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你这样做的用意，但我相信你只是抱着开玩笑的态度而已，希望我没猜错！”

　　“我可以肯定你没猜错！很高兴你能这样认为！”

　　“你为什么要唱这首歌？难道你喜欢这首歌？”

　　“不，我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

　　“因为这是老师让我唱的，这关系到我的成败！但……”

　　“那？’但’什么？”

　　“但是我又希望自己能和真正的天才进行一次公平的比赛！”

　　“真正的天才？”

　　“是的，你就是真正的天才！其实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认识你？你或许以为我是在报纸上才知道你的，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其实，我在此之前就认识你了，你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是我们音乐老师的师弟，虽然他们以师兄弟相称，可他们却一直把对方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不敢肯定你的音乐老师也这样，但我确定我的音乐老师是这样的。”

　　“对于他们的竞争，我有亲眼见过。在比赛前，我就亲眼目睹了他们之间的斗争。”

　　“原来你见过他！”

　　“是的，而且还是从他口中得知’神童’——邵智钧！”

　　“原来如此，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他让我认识了你，而你却在他的介绍下得知有邵智钧这样一个人！”

　　“是他让你认识我？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在你们学校正激烈地开展比赛时，我们便派了人，到你们学校做侦查活动。在你们的大礼堂里，你们举行唱歌选拔的一点一滴，我们都用摄像机录制下来了。回来后，他们把录像一一放给我看了，在众多的比赛者中，最令人诧异的就是那个叫程梦的人！其实，开始时候，我对那个程梦抱有一丝好奇感，因为居然会有人在紧要关头迟到。可是，那个被我们音乐老师视为竞争对手的那个音乐老师，却百般地希望给程梦机会，所以我敢肯定，那个程梦不是平凡的人。后来，说要让程梦弃权，这又让我有些失望，甚至还认为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可是，当最后一刻时，那个传奇的人却又出现了，她的出现似乎真的引起了观众的大片惊叹，却无法引起我的惊讶，因为这个传奇的人物在我的思维中已形成了女神般高大而令人震撼的形象，但出现的却是一个身着平常、相貌平凡的女生，这一切不足以引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的赞叹，而且她的样子又是如此的憔悴，似乎无心参加这场比赛。后来，我把这一切都否认掉了，当你站在台上拿住话筒的那一刻，我震撼了！虽然我可以很容易的在录像中看到你的手在颤抖，但你的声音是如此叫人耳目一新，那种柔情中带有坚强，坚强中又不乏悲哀与茫然，而这一切恰恰与你的穿着、身段、容貌相映衬，点点的伤痛伴着你所唱的那首伤感的歌回响在我耳畔，你也变成了我这次比赛中最大的竞争对手，你更是在无形中成了我的音乐老师所担心害怕的人，特别是你那首’很想’，我们学校的很多老师都把它录在磁带上听，这一切更使我有些畏惧。”

　　“原来你是如此才认识我的，我有些意外！对于你们学校的处事方式，我不敢恭维，因为这样做无论无论如何都是不对的，至于你对我的评价，我更是受之有愧！我想，如果你真的已经了解我比赛那天所经历的一切的话，当然我相信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不幸啦，所以我不可能有很好的状态投入那场比赛，也不可能有你说的那般优秀表现了！现在，我真的很高兴你会告诉我这一切！”

　　“其实……我……”

　　程梦和邵智钧的对话随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地旋起而被打断了。

　　“成绩已经出来了，最后两名参赛者的成绩都比前面几位高，所以今天的冠军要从最后两名选手中选出！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幕，请大家现在沉静几秒钟，倒数计时——10……9……8……”

　　此时，音乐老师和教导主任的心情比谁都急，两人紧张的说着。

　　“不知道会是谁赢？”教导主任问。

　　“不知道，如果看观众反应的话，我想程梦比较可观，因为虽然开始的时候，邵智钧的人气很旺，可是到后来就不及程梦了。而程梦开始时人气很好，到最后是更加激烈了，如果就凭这点，我可以肯定是程梦赢！”音乐老师笑着说。

　　“那就好！我很相信程梦，她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可是，单凭这个是不行的，我担心的是……“

　　“……3……2……1”倒计时的结束，使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今天的冠军是——’神童’邵智钧！”随后，台下一片掌声，虽然不及比赛时那般激烈，却足够再一次证明邵智钧是神童。

　　此时，程梦在后台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一切，她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傻傻地看了邵智钧几眼，便缓缓地靠在了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四周不是很安静，参赛者换了衣服便陆陆续续回去了，因而时常有人在他们身边经过。过了许久，程梦都无法说出一个字，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想把这个残忍的世界看透一般，她失去了向来的理智，以至于连虚伪的道贺都没对邵智钧说。她的内心好像没有一点想迫使自己回到理智的信念，以而使自己迷失了方向，变得那样的无助。

　　“程梦，我们也该走了，去换衣服吧！”过了一会儿，邵智钧发觉了程梦有点不开心，说道。可是程梦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发呆，邵智钧没办法，只好一个人去先做自己的事了。

　　程梦的脑袋一片空白，面对自己的梦想也变成烟雾吹散在空气中，她觉得她没什么可留恋了。再想到刘桓、辛言时，程梦更无法再把眼泪锁进眼眶了，但坚强的性格即使失去了理智，也不能容许她在别人面前哭泣，所以她猛地冲进了更衣室。她看着镜子，在迷糊中，却还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在了浅紫色的旗袍上。

　　“刘桓死了？辛言走了？梦想飞了？接下去我该怎么办？程梦自语道。

　　“刘桓——辛言——我该怎么办？”程梦近乎绝望。

　　“程梦啊！程梦啊！你怎么这么笨呢？什么’怎么办’吗？做人的道路你无路可走，难道还有谁阻拦你住做不成鬼？即使人生的所有道路都不为你敞开，可是这条路会永远为每一个人开通的！在那里，还有刘桓在等着，在那里一定会很幸福的！不像在这里，除了痛苦还是痛苦！”程梦似乎想到了最好的办法，人也开朗些了，更甚至于把这次痛苦的失败不当一回事，因为她觉得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我得对邵智钧说句道贺的话，我真是太失礼了！”说完，她迅速换好衣服后便冲出了更衣室。

　　程梦刚出来，就看见邵智钧坐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静静地沉思着。

　　“喂！你在干什么？”程梦笑眯眯地说。

　　“我怕你有事，所以在这里等你！”邵智钧也笑着说。

　　“怎么会呢？”程梦又笑了。

　　“说实话，从认识你到现在，我才真正见到了你的笑容。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你的笑容里总是夹杂着其他的东西？是忧伤？是执着？还是……我有时会认为，你的笑容原本就是这样的，而现在，当我看到你真正的笑容时，才明白你以前的笑容不足为笑容！“

　　”哈哈，天才果然是天才！一个普通的笑容都可以被你说得这么出神入化，我真是望尘莫及！”

　　“程梦，我给你带来了痛苦，对吗？而且……”

　　“……没有，你不要瞎想，你是真真切切赢我的！”

　　“再过几天，我要去省里比赛！程梦，你会去看我的比赛吗？”

　　“不会，不过我会从心底里为你加油的！当然，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祝贺你，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再次赢得第一。我想，如果你在省里得了第一，那么通向全国以至通向世界的大门会慢慢为你打开了！”

　　“首先，谢谢你的祝福！能得到你的祝福胜过别人的万千，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因为从你的语调，你的声音和你的微笑中，我能感觉到，可是你为什么不能来看我的比赛呀？”

　　“我……”程梦无法把自己的本意表达出来，只能搪塞说：“我有事！”

　　邵智钧没说话，只是很诧异地盯着程梦。

　　程梦微微看到了邵智钧的眼神，连忙说：“现在不早了，大家都走完了，我也要走了！“”说完，程梦冲出了大礼堂。

　　程梦连走带跑地冲到了车站，她似乎一分钟都不容许浪费地乘上了汽车，她要马上把消息告诉刘桓，把礼堂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