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来替代他

辛言与程梦从医院的后门偷偷跑了出来，两人顾前顾后地跑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学校。

　　跨进学校，四周的一切都好像变了。一部分同学都充满敬意地注视着这个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人，而另一部分却用异样的目光瞅着程梦，更有一些是人前很尊敬，人后却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程梦走进如此令人无趣的空间，内心的不安便紧随升起。虽然再三让自己平静，让自己用平常心看待，可是内心却无法抚去伤痛，更无法不顾及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言外之意。

　　程梦悲伤地走在路上，四周的一切都有刘桓的影子。来到操场上，当天与刘桓见面的情意景历历在目；来到树林，曾经两人的嬉戏浮现面前。程梦无法找到一个可以放空自己的地方，便来到了教室，只见刘桓那空空的桌椅，留给程梦的只有痛。

仲老师程梦，你跟我来！

仲老师站在教室门口，把程梦叫到了办公室。

仲老师你看，这是今天的晚报，而你是头条新闻！高中男女生——某高三男生为证实自己的实力，带病参加长跑导致死亡！你看看这么大的字，还发表在报纸的中央，这回你们可都出名了，连我这班主任也要被你们带红了！

仲老师气呼呼地指着程梦说。

程梦仲老师，对不起！我没想到刘桓会——

程梦低着头说。

仲老师现在你们只是高中生，这些事情等长大一点再说，现在要好好学习，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学生，学人家谈恋爱只是一时犯傻！我告诉你，现在不要把爱情看得太重，学业为主。

仲老师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在程梦面前说了一大串的话，至始至终没有提到刘桓。

　　谁都明白，刘桓已经死了，即使他是一个好学生，但现在的程梦要比刘桓好上千倍万倍，因为整个学校都要靠她去争光，而刘桓只是一个给学校抹黑的人。更或者，在有些人心里，觉得只有刘桓死了，才是对程梦的最好解脱。

程梦可是，刘桓是……

仲老师我知道，刘桓也是很优秀的，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很好地把握自己，为了一些现在还不必要的东西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这真的很不值得呀！这也要怪我，我没有很好地注意过这一切，我也没想到众人所议论的学生中的恋爱问题会如此严重，唉！这次，刘桓的死，的确可以说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教训！

仲老师看出程梦有意要反驳他，便先下手为强，拦下了程梦的话。

程梦仲老师，我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来面对你现在所谓的这个‘教训’。

　　刘桓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她知道刘桓是她冲向人生目标的阻碍，她曾经也很努力地厄杀过，只是感情的萌芽并没有因为她的厄杀而停止滋生，这一切的一切是程梦始料不及的。当程梦发现自己固执的内心渐渐地融化在与刘桓的感情里时，她无法接受自己那颗异常坚硬心居然会为这样一个人而动摇，她要逃避，她不敢面对，她甚至不敢说爱。

　　程梦的泪水在面对仲老师时就已经忍不住流了出来，离开办公室后就更是不住地往外流。程梦无闲暇去考虑，为何自己那坚硬的外壳，如今却变得如此软弱，一向不爱流泪的自己，现今却时不时地流起了泪，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内心一个劲地在灌输给她一种思想，那就是：哭，可以，但不可以给别人看见。

　　这样一个念头浮起在程梦心头，所以她低头想尽快离开办公室，免得被仲老师看到流泪的样子，出办公室没多远，她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程梦对不起，对不起……

程梦想继续跑，却被拦下了。

程梦主任？

程梦抬头一看，立马又低下了头

教导主任你，你怎么哭了？

程梦红肿的眼睛在抬头那刻被教导主任看到了，他急切地问。

程梦没……没什么！主任你怎么会到这里？

程梦只想走，可这时她无法脱身，听着教导主任的逼问，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转移话题。

教导主任我是来找你们班……好了，现在我也不去找他了。我想一定是他害你这么伤心的吧！

教导主任很关切地说。

程梦主任，你是在说仲老师吗？没有，他对我很好！没有，真的没有……

程梦不想因为自己而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因而很迫切地想说明自己伤心与班主任无关。

教导主任我知道他，肯定是你们班主任！

主任很严肃地强调。

程梦不是，真的不是，主任真的不是！请你相信我，这一切与仲老师无关！

程梦明白，不管怎样都不应该把仲老师算进这件事情当中，她不愿伤害一个还算关心自己的老师。程梦甚至感觉到，她与教导主任这样的巧遇，仿佛就是在仲老师背后打小报告，她的心在拼命告诉她自己，她不愿得罪仲老师，她也不能得罪仲老师，她如今面对这些真的很难做，她唯一的选择就是跑。

程梦主任，这一切与仲老师无关！

程梦仍下这句话就抽身跑了，即使她解释再三，主任还是拔通了手机。

教导主任仲老师，请你到教导处来一下！

　　程梦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主任的关心是出于何种目的，她更不知道仲老师会用怎样的面容来面对面她，或许这些事情的答案并不是程梦所能想象的。

　　程梦依然漫无目的地在学校走动着，当她猛然抬头时，发现星星已经挂满了天空。扫射四周，只看见当晚与刘桓相遇的地方依然黑暗，隐约的灯光下，程梦稀稀落落地看到一个身影。

程梦是刘桓吗？

程梦有些好奇，随而直冲向那阴暗的地方。

程梦是刘桓吗？

程梦接近了那个黑影后又说。

宋文翰是，我是刘桓！

程梦不，你不是刘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程梦高声喊道。

宋文翰我是刘桓，小梦，我的梦！

黑影渐渐转过身，其容貌在星星地照耀下也展现了原形。

程梦宋文翰，为什么会是你？

程梦惊讶地说。

宋文翰为什么不是我呢？你以为真的是刘桓吗？我想他再也不会来到这里了！如果你可以接受我，我非常愿意代替刘桓来这里，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让我代替你心中的刘桓呢？

宋文翰面带笑容，却乎又神采奕奕地说着。

程梦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意思！

程梦有些忧郁，甚至还有些恐惧。

宋文翰你不明白？哪里不明白啊？是我说我爱上了你，让你不明白？还是我说我愿意代替刘桓，让你不明白？我愿意让你明白，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让你明白这一切！

宋文翰直视着程梦，激动地说，双手还有意识地想去拉程梦的手，可是程梦本能地收回了前置着的手。

程梦刘桓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程梦坚定地说。

宋文翰不，为了一个死人？你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而放弃摆在你面前的大活人，一个爱你的人！

宋文翰眼神中透露着丝丝期待，甚至于有泪光在眼睛里。

程梦你不懂我，我也不喜欢你！

程梦无丝毫顾虑地说，随后便想离开。

宋文翰你不要走！

宋文翰大声说，言语中带有丝丝命令之感，但始终被厄杀在点点悲怜的乞求中。

程梦我必须得走！

程梦更不假思索地直言。

宋文翰你愿意接受这个吗？

程梦我不要，我不可能接受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

　　听到此，宋文翰似乎有些火，可是外表的冷静却仍为他遮掩胸中的愤怒，他转即暇想了一下，便说到：

宋文翰不是，这不是我给的！这是刘桓的！

程梦他的？为什么会在你那里？里面是什么？

程梦好奇而又惊讶地接过盒子，若有所思地问，并准备打开。

宋文翰小梦，你现在不要打开，等你回寝室后再打开！

说完宋文翰转身走了，随而程梦也回寝室了。

　　程梦一进寝室就瞧见辛言坐在自己的床上，也随辛言坐下了。

辛言我等你好久了，你真的好忙噢！

程梦你找我有事吗？

辛言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不过我的确有事，我要告诉你，我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学校了，再过三天，我就要去国外，也就是说，我不能观看你三天之后的比赛了！

程梦三天之后的比赛？

辛言小梦，你不会准备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吧？

程梦我真的不知道呀！而且，小言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呀！

辛言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可以帮你，而且我大可不必担心你过得不好，或许我走了你会更好！你不必向我道歉，或许你更应该内疚！

程梦小言，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辛言其实，有些事不明白，反而不会叫人心烦！

程梦心烦？最近，我所经历的一切，也唯有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帮助我，鼓励我，可能这一切让你心烦了吧！

辛言以前或许我太傻了，太看重所谓的‘友情‘了！不过……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因为人总归是人，再友好，到最后还不是桥归桥，路归路！

辛言说完这句话，脸部微丝的抽搐，示意着内心映证在外部的一个记号。

程梦小言……

程梦停住了。

辛言你也不用再多说了，我想我们以后再没有机会见面了，或许在某一情况下，我会听到一个受人瞩目的程梦的名字，而且我也相信你有能力让自己出名。到时候，哪怕所有的人都尊敬你，崇拜你，但我不会告诉我周围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人们说我认识你，更不会说你是我的朋友！

程梦小言……

辛言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想说什么，我想总不会只有‘小言’两个字吧！

程梦我……我可以向你要你的新地址吗？

辛言不……不麻烦你了！我想接下去的日子里，你会很忙，你没时间想到我，你也不可能想到我！

程梦我们……那……电话号码呢？

辛言国际长途，很费钱！虽然你现在有更好的寄托了，但也不可能靠人家养吧！

辛言瞅了程梦一眼，顺即冲那个盒子瞟了一眼。

程梦这是……

辛言我要走了！

程梦等一下，这是刘桓……

程梦指着手中的盒子对辛言说，但此时的辛言背对着程梦，当程梦提到刘桓时，辛言大声打断了程梦的话。

辛言刘桓死了！你也已经走出痛苦！我不担心！我走了！

话刚落，辛言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

　　程梦紧追了出去，只见辛言的背影已经远去，她只能依在门框上呆呆地被冷风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