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1

“说书的，照你这么说，夷陵老祖魏无羡，到底是死还是没死？”

“这悬崖嘛，肯定是掉下去了。不过在这十六年中，任凭江澄小宗主找遍了崖底，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传闻有言哪，有翻天灭地，移山倒海之能。所以就算过了十六年的平静日子，谁又能说的准，夷陵老祖魏无羡不会在今日，重回于世……”呢

说书人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一个茶杯便自楼上的雅间的帘布飞出，稳稳当当地掉落在他桌前的案几上。

“我……我还活着。”说书人颤抖着双手抚上自己的脸。

茶楼众人尽被突然出现的茶杯所吸引。还差几分，若是出手之人再多加几分力道，说书人必将负伤。更甚者，命丧当场。

茶楼掌柜早已问声而来，步履匆匆地行至雅间外，却不敢再未得允许之时贸然进入。

“不知是小店何处做的不妥惹的姑娘们动怒，还望二位姑娘见谅。小人在此向二位姑娘赔礼了。”

帘布从雅间内掀开，暖暖走了出去。虽未着世家服饰，但通身气派却令在场之人不敢小觑。

我听见她的声音冷硬得几乎不带任何温度，道：“此事与掌柜无关。只是我家小姐不喜听见有人议论任何有关夷陵老祖的事情。你们的说书人，犯了小姐的忌讳。是以我家小姐小惩大诫，望你们茶楼能够明白。”

“是是是，都是小人们不懂事才惊扰了小姐的雅兴。小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这不懂规矩之人一般见识。今日小姐在茶楼的费用，便由小店承担，算是给小姐赔礼了。”掌柜很知情识趣，甚至是带着讨好之意。

可暖暖是跟在我身边的人，又岂会是在意蝇头小利之人。她在乎的，必也是说书人编排魏无羡之过。

果然，暖暖冷笑一声，“那就不必了。我家小姐怎会稀罕区区几两银钱。小姐想要的，掌柜可是半分也没提起呢。”

帘布外寂静了片刻。

掌柜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雅间的小姐赔罪。”

说书人匆匆赶至雅间外，他的声音仁带着几分颤动。

“都是小人一时糊涂，犯了小姐忌讳，请小姐原谅。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小姐饶命！”

我叹了口气，我何时说过要杀他了？这些人，真会把别人想的恶劣至极。

暖暖生了气。“你倒是先装可怜起来了，还污蔑我家小姐的清白。若是小姐真要拿你怎样，方才的茶杯，就应该往你脑门上砸！”

这丫头的脾性竟是比我还要大上几分。

明月坐在我对面，也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幸亏你没出去，不然可得受千夫所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样仗势欺人。这些人的嘴，可比利剑还要伤人。”

明月姓聂，是前任宗主聂明玦的亲妹妹。

是的，前任宗主。

自聂明玦在某次清谈会上走火入魔伤人出逃后，他便彻底失踪了。几大世家派人寻找，寻了十数年，也未见有什么消息。明晃晃的事实摆在面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聂明玦，他回不来了。于是，聂明玦的弟弟聂怀桑被迫继任家主一职。

我与明月情同姐妹，从最初的互相挖苦到如今的相持相伴，好像还在昨天。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有的时候，流言蜚语当真能摧毁一个人。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我又忍不住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