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21)完球

百花楼来了位常老板，点名道姓要见青兰，青兰不愿见。原因之一，常老板为人风流成性，五短身材，满脸麻斑，大龅牙在嘴外露着，时不时闷在嘴里暖一会儿，又露出来，之二则是，此人手脚不干净，说是盐商，实际是与外族做些倒卖赃品的生意，家缠万贯，妻妾成群，看上青兰后，每隔段时间就来骚扰，唯一的用处是，给赵夫人的藏书库“进”了大批珍品。

“青兰宝贝儿？我来喽。嘿嘿嘿~”

那天是常老板回万安连续第三天找青兰，之前一直在外地。青兰不理，兀自隔着老远，只想再忍半时辰就好。对面人大步走过去，张开怀抱，直要扑上。青兰一个闪身，朝后颈猛地一击，常老板应声倒下。听到声音的赵夫人从衣柜里蹦出来，几步走到倒下常老板的身边，揪起头发一看，哼笑几声。

“就是他啊”，这人赵夫人不能再熟了，前几年没出嫁就几次三番到赵太爷家，每每都被轰出来，还因为调戏妇女被均平生在公堂上脱裤子打过好几次，“听说他经商去了，却还是这德行。”

青兰脱下手腕上死沉的白玉护腕放在桌上，坐下活动手腕，“还有半个时辰。。。”

“我看你被坠得不行了，提前结束，感觉怎么样？”

“除了沉，没什么好处。”

赵夫人啧了一声，“以你的力气怎么能一下把一个男人打晕呢，还不是我的护腕。”

“你的护腕。。。还是辣椒水好用。”

第一天是迷药，第二天是针灸，第三天直接上武器，常老板自己都纳闷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嗜睡，实则是给赵夫人的“防狼”发明当实验品。短时间可以，到第五天，常老板发现总有一个人抢在自己前面约青兰，每每轮不上他，不免怒上心头。干脆直接守在大厅，接连几天都没有机会，想不出是哪家的阔少。接连几天，青兰身边没有再出现过之前黑夜里的人影，睡了几天安稳觉，可有人不这么想。

百花楼米黄色衣服的男人，那是刘家大奶奶大老爷第一次正面交谈，全府上下一时间议论纷纷。

“跟你一个女人家没有关系。”

“女人？看不起女人？”

“我本意非如此，你没必要知道。青兰小姐那边，我收回成言。”

“若是没闹出人命，我倒真没必要。我在意的是，婴木堂怎会盯上青兰”，赵夫人站起身，补充道，“你真以为我是傻的。”

刘举人反驳不成，不愿再解释，起身也准备离开。

“你站住”，赵夫人走上前，站在他身后，叹口气，放轻语气，“以你的才气，你定会金榜题名。但你要扶持的，不是这任皇帝。”

刘举人摇摇头，不想再听下去。就是因为这个疯女人，暗箱操作，十年没有考得名次。他恨，但是他一个文弱书生，无权无势，又能做什么。

“你信我，还不到时候”，赵夫人补充道。

“十年”，人总有忍耐的限度，刘举人大吼道，“十年！仍不够？你可想过到什么时候？”

“大概”，赵夫人缓缓说，“大概快到时候了。”

刘举人甩身离开，赵夫人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须臾竟“咯咯”笑起来。想到刚刚他仰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眶发红，赵夫人则低头，对视很久，期间一直极力憋住笑。

笑够了，回头看晶晶一脸惊恐地看着她，轻咳几声，“晶晶，你过来”，晶晶走过去，接过一封信，“这里有一封信，你找个盒子放好。”

晶晶多在信上停留了几秒，被赵夫人发现，笑着问，“想知道啊？”

“不。。。”

“是青兰给我写的信哦~”赵夫人一脸笑意，晶晶则满面愁容，“夫人啊，你是夫人啊，你，这样让老爷怎么办，你这个，你但凡找个男的。。。”

“晶晶！”赵夫人打断晶晶，看着她的眼睛，许久，拍拍她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次日正午，青兰下台回房间，被一只胖手拉住，猛地甩了几下，看清来人，是常老板，还带着两个大乌烟圈。

“傍上赵家了，嗯？”青兰不以为然，甩开常老板的手，“常老板还是早些回去吧，看这几日想是睡得不好。”

青兰转身要上楼。

“不过啊，没几天啊你。”

青兰停步，常老板接着说，“靠个已经出嫁的妇人，你能靠到什么时候？”

霎时，青兰脚底发凉，嘴唇以可见速度从樱红到桃红。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