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手中的剑没了重量。
原来就算是握紧了剑,有时也是无能为力。
后来硝烟弥漫风间府,他的剑第一次血祭开路。
混乱中,父亲将他托孤给一位东瀛的剑客。
他记忆中的最后一眼,父亲的模样依旧是神武英勇,所向披靡。
暴风雨在父亲背后靠拢,他疲惫地阖上沉重的双眼,身体和记忆陷入了漩涡之中。
风间家族式微,成为东瀛历史中一页风尘往事。
寥寥几笔归纳那段传扬赞颂的传奇,岁月匆匆,人们也开始慢慢遗忘。
此后,世间再没有风间烈,只有剑无极。
午夜梦回,前尘旧事突然被掀开扉页,剑无极又被困在那段梦魇之中。
母亲“烈,带着始走!一定要活下去......快走啊!”
风间烈“母亲......”
他的呐喊撕裂愤慨,颤抖的声音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剑无极分不清那是梦还是回忆,只感觉刀光剑影都在真切地分割他每一寸肌肤。
听见他的哭声,雪山银燕半梦半醒翻过身,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她掌心的温度让他渐渐平静。
时至秋老虎乍起,蝉和蝈蝈蛰伏在夜的深处。
两两相鸣,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柔和的月光笼罩着正气山庄,模模糊糊的皎洁似是洗去了故事的几层血色。
天卷云舒,后半夜无梦,青山一觉到天亮。
天泛着鱼肚白时,对面山谷起了一阵大风。
大风翻山越岭直贯而入正气山庄。
院里的八月桂簌簌,落英缤纷,给整个正气山庄镀上一层素雅的金色装潢。
剑无极在后山练完早功回来。
穿过后院时,撞见银燕背对他蹲在树下,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风间烈“银燕,你在做什么?”
银燕太过专注,甚至没有听见剑无极在叫她。
问第二遍时,剑无极一边走近,一边拂去银燕头顶的几朵黄蕊。
银燕“父亲要做桂花糕,我正在采集新鲜干净的桂花。”
银燕“剑无极,注意你脚下。”
银燕抬头看了眼剑无极后,又埋头认真筛选。
风间烈“喔,原来中秋节快到了。”
他打趣银燕是个听父亲话的乖孩子。
银燕反将他史家第四子对号入座得太过理所当然。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像争食的鸟雀叽叽喳喳。
这样反倒给院子增添了几分过节的热闹气氛。
剑无极吃瘪了嘴,把太刀往颈后一横,两只手臂挂在两端,潇洒地迈向里屋。
史艳文难得有时间停留在家里,除了必要的武功要术传授给孩子,他还想尽一下身为父亲的职责。
这半年来,他的厨艺进步不少。
家常小菜吃腻时,银燕会闹着吃花样菜式。
正气山庄物资颇丰,天然营养,最宜取材做食。
春天可以做桃花酿,夏天可以做莲子粥,秋天可以做桂花糕,冬天可以做梅花酥。
从清淡素食中寻找美味契机,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乏也是一种榜样,人人传颂,家家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