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谁能想到我

“夫人，大小姐，二小姐说想来汇报府里账本的问题”，绿眉继续道。

“明日吧，现在甚晚了”，凤黛茹淡淡说道。

何皎皎走到桌子处，拿了杯水喝了一口，不解地问：“大哥在青城那边我确实不知，怎么不直接拖信到外祖母处更好”，然后又转而说何蓁泠的事情：“会不会是府里要紧之事，要不我先回我的院子了？”

“府里有什么要紧事，对了，你大哥之前发了很多封信回来，署名给你的，想来觉得你回到家里了吧，在那个柜子处，十几封，没拆过，你带走拿去看看吧，有时间发些信给你哥哥，不过他现今被调去晚城一带，你若要发得发那边去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安歇吧”，凤黛茹摇了摇头不以为然，指了指左边的红木柜子。

外头的何蓁泠抬头看了看清冷孤傲的月亮，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却还是看了一眼灯火闪烁的內屋，看到何皎皎开门走出来，赶忙擦掉眼底的眼泪离去。

其实，凤黛茹以前待她也那样，不过生活上的待遇都是以嫡女的来，只是对她，没有爱。也许从前没有何皎皎吧，如今有了对比，才能让她这么不甘心吧。

现在，府里的人都在忙着何皎皎的婚事，谁能想到她。

—翌日

巳时，太阳从厚重的云里探出半个头，似遮似掩的，带着微热的光亮散射大地，湖边倒影着柳树，几道微风吹来，鸟儿叽咋衔食而过，湖中肥鱼追随人影游来，聚着张大嘴巴等待喂食。

一道清丽的身影掠过，带起草丛的白花微微摇曳着，忽得，一团小黑影飞来，正砸在美人白皙的额头处。

“哎呦”，何蓁泠轻呼一声，然后捡起一看，是只腿部带血的鸽子，嫌弃地看了一眼道：“这是谁的鸽子呀，这么不看好，真是的”。

“小姐，这只鸽子的脚上有环”，梅香接过来，翻着鸽子上的环，看到了字，惊讶道：“小姐，这个好像是大小姐的的呀”。

梅香识得蛮多字，都是何蓁泠教的，主要是晤谨和听兰也都是在何皎皎的教导之下诗词歌赋都懂得些，何蓁泠不甘示弱就把梅香也教导了

银环上印着一个“皎”字，看来确实是何皎皎的，何蓁泠想了想，本来想放飞鸽子但是它是何皎皎的，腿部又受了伤，她倒想知道何皎皎那个人平时在干嘛。

何蓁泠原来是正要去库房一趟，清点些府里的新品，顺便整理一下账务。她最近发现何皎皎总是待在她那个院子不知道作何，而且要库房的药材变多了。

“小姐，这，看大小姐的信真的好吗”，梅香看着自家小姐拆着小纸，担心地四处张望着，生怕突然碰到大小姐那边的人。

“怕什么”，何蓁泠轻轻抿嘴笑了笑，声音轻轻缓缓，多少只小鸽子能顺利回来呢？

纸布微黄，带着微微的陈旧味，上面微红的秀丽的字赫然写着：已迅回，勿忧。

何蓁泠将纸布收入袖中，脚步往回退了一步，正想和梅香说什么，却突然踩到软软的玩意，往下看是一条颜色鲜艳的蛇，顿时吓一了跳，赶忙收回腿，却还是被咬了一口。

“啊，蛇”，何蓁泠大叫一声，摔倒在草丛上。

“救命啊，有蛇，快来人，二小姐受伤啦”，梅香慌乱地也大叫，哆哆嗦嗦地过去搀扶自家小姐。

——不远处

亭阁水榭，雅静通幽。

墨蓝色金丝绣虎模样的靴子踏过生机盎然的绿草地，绿草上挂着半掉不掉绿珠，皓白色的衣摆扫过，惊起休息的小青蛙哇哇叫。

远处的慌乱的呼声传来，惊起旁树上鸟儿飞起。

“王爷，那边的人是何府二小姐，何蓁泠”，青衣揽身的男子看到旁边人眼底的疑惑，往前几步眺望着认人。

旁边的男子从酒红色衣袍袖口中拿出一个药瓶，抬了抬头，说道：“蛇毒药，随后跟来”，说完，抬着修长的双腿离去。

清风过，柳叶拂。日光散落，影透绿树。

梅香接过药瓶，见自家二小姐看着衣诀尘尘的背影，不禁开口：“小姐，那个是齐贤王殿下身边的长蔺，是怎么了吗”。

红衣飘扬，拂过绿草，带去一片晨光。

何蓁泠的目光追随的是青衣披身的长蔺前面的红衣身影，那是齐贤王，她基本没有和那位殿下有过交情，很多时候也只是在远处看见京城贵女往前凑而不能接近的画面。

她本人对齐贤王的知道很多时候也只是听的传闻，她只知道齐贤王年少成名，很早就武文弄墨全通，在外抵御外侵者，在内衷心辅佐帝王基业。很多时候，她连近身行礼的资格都没有，那个传闻中的人，一个似月亮霜华遥不可及的谪仙人物，其实不是旁人口中那么心中冷漠吧。

这个举手之劳的善意，恍惚间，化成一只飞蝶在少女心中点起几般涟漪。

管家听到了齐贤王驾临何府的事情，赶忙将人请去宴客厅，然后又唤人去请凤黛茹，因为家里的主君近段时间十分忙碌，在主查京都户籍人口脱落几件事，自家老太太去了慈安寺，府内只剩凤黛茹主事。

齐贤王告知了凤黛茹来此的目的，说是在普元寺中发现了些关于朱家二小姐的一些事情，探寻了一些人听那些人说此事涉及了若昭郡主，需亲眼见面才能告知。

凤黛茹听后淡淡地轻饮了口茶，低垂着眸子不知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开口：“劳烦殿下费心为皎皎寻到关键线人，不若请线人回来。”

齐贤王突然不太理解凤黛茹的想法，但还是解释了那些人要亲眼见若昭郡主的原因：“夫人，那位人是普元寺的住持”。

这时，走上来一个丫鬟，附着在凤黛茹耳旁说了几句，随后下去了。

凤黛茹轻抚了额头，无奈之色闪过眼底。她女儿何皎皎果然不在家中，身体还没养好就乱跑，出去就罢了，却去什么牢狱。

“不若，改日吧，臣妇明日再携皎皎去访见主持”，凤黛茹说。

就是半句都不愿意何皎皎现在去一趟普元寺，主要是何皎皎现今在关押朱家二小姐的狱中，传出去少说名声不好，万一朱家二小姐之后出了什么事情

谁指不定朱家会闹出些什么，她虽然知道齐贤王是个谨慎至极的人，但是毕竟他们婚期将近，一切事情都必须更谨慎。

不过，齐贤王可不废话，直接单刀而入道：“夫人，主持午后便要离开京城，之后便是几个月，恐怕是等不起的。”

听后，凤黛茹默了默。

京城郊外的两大寺庙，一为普元寺，二为慈安寺。从前两大寺庙为一体，几百年前各国发生动乱，波及各大寺庙的生存，由于内部争斗，里面有威望的长老带领另一波弟子建立了起来，再后来两大寺庙各自在统治者的要求下更名为普元寺和慈安寺。由于当朝太后更喜欢去慈安寺，各大王公贵爵的夫人们也多爱去慈安寺礼佛，求缘。

普元寺的话，更多的时候是普通人家求香拜佛去的地方，不过前两年从江州地区来了个有威望的人做了普元寺的主持，将普元寺整顿了一番之后，也渐渐有其他勋贵之家喜欢去那里礼佛。

默了几息后，凤黛茹挥挥手将伺候茶水的丫鬟摒推然后轻饮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殿下勿怪，皎皎如今，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