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嘶……”嘉德罗斯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只看到一块陌生的天花板，“这是哪儿……？”

        “大哥，他醒了。”卡米尔没有回答，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雷狮打了个哈欠从房里出来，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床上的嘉德罗斯：“哼，真是命大的小子。好好感谢格瑞吧，是他把你带到我这儿来的。”

        “……格瑞。”嘉德罗斯想，居然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

        “不跟海盗团的各位打个招呼么？”雷狮不冷不热地冲他一笑，“帕洛斯！佩利！都过来。”

        “来了雷狮老大！”两人赶紧跑上前。

        “给我看着他，别让他有什么小动作。”

        “嘁……”嘉德罗斯何曾被人这么监视过，干脆扭过头闭眼不看他们。

        雷狮和卡米尔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帕洛斯和佩利稀奇地看着床上动弹不得的大赛第一。

        “我看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是吧帕洛斯？”佩利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老实说，雷狮收留这两个亡命之徒实在令他难以理解。

        受辱的嘉德罗斯一把捏碎了一边的床沿。

        “你快闭嘴吧！”帕洛斯当然比佩利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受伤的猛虎发起威来也不是好招架的，没必要自讨苦吃。接着熟练地露出谄媚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他没有恶意。恕我直言，咱们不管有什么恩怨都还是先放下的好，毕竟雷狮老大之前就表过态了，而这次又是卡米尔负责治疗的。”

        嘉德罗斯并没说什么，实际上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帕洛斯说的话上：“……雷狮还敢让你做事？”

        “您这话什么意思？”帕洛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什么，让佩利先出去等着。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的你对于他就像雷德对于我一样。”嘉德罗斯冷笑一声，“真是胆子不小啊。”

        帕洛斯的笑容终于凝固了，他看了看腕带，那下面压着隐隐约约的黑色雾气。这个秘密一旦让雷狮知道……哪里还有活路。

        “呵……您是想以此和我交易什么吗？”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

        ……

        房间里的温度顿时降至冰点，空气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嘉德罗斯！”是格瑞的声音，接着房门打开，熟悉的人走了进来。帕洛斯逃也似的冲出门去，“嘭”的狠狠带上门。

        床上的嘉德罗斯吃力地将上半身撑起来靠在枕头上，好让自己能和坐下的格瑞平视：“你的选择还真是让我惊讶啊，格瑞，居然会来找雷狮。”

        “……”格瑞只是低头一言不发，这件事已经令他无地自容了。不过他来找嘉德罗斯可不是为了聊闲天：“比起这个，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说我要找的真相就是七神使？”

        “……哈哈哈哈哈……”嘉德罗斯不顾身上的疼痛突然大笑起来，随后半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格瑞认真的表情：“真相，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得到它对你有什么好处？过去的事情可以改变吗？”

        “无论如何，我必须知道真相！”格瑞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坚定。

        嘉德罗斯直视着他紫色的双眼许久没有说话，过了近半分钟才一字一顿地再次张口：“活着是为了过去的事情吗？你追求得越执着，得到以后就越空虚。”

        ……

        再一次相视无言。

        “死亡尚且算不了什么，何况区区空虚呢？”格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