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瑞没想到这么快就会遇上如此可怕的对手。
不知从哪里突然袭击他的银爵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一般向他喷吐着信子。
“小心!”祖玛一挥羽蛇砍落一条铁链,她并不在乎格瑞的死活,她只是在乎嘉德罗斯的命令。
更多铁链一拥而上,几条分散着祖玛的注意力,更多的则向格瑞扑过去。伤未痊愈的格瑞勉勉强强抵抗着进攻,奇怪的是,他明显感觉到银爵的攻击并不是冲着自己的性命来的,倒像是想把他困在当中。
一边的祖玛情况好得多,她踩着风在叮叮当当碰撞的铁蛇中来回穿梭攻击,像英勇的雌鹰一般从容而迅猛。她也意识到银爵的主要目标是格瑞,但一时也难以靠近。
突然一条链子从侧面猛地击在格瑞右手背上——”嘶——!”格瑞倒抽一口凉气,半只手臂几乎都麻痹了,又一根铁链乘机击向刀柄,烈斩竟然顺势飞了出去,直直插进地里。
“完了。”格瑞心想。
钻心的疼痛从两手手腕传来,“咔咔”,是骨骼几近碎裂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咔咔——”
格瑞禁不住从紧咬的牙缝中渗出一丝呻吟,他突然想到了金,不知道金此刻在哪里,还是不是安全。
“咔咔——”
他突然又想起了多年前在逃生舱外与他隔着玻璃双手相合的母亲,她那时……应该更痛吧。
“咔嚓——”
嘉德罗斯……那个人……
“风之利刃!!”
格瑞的痛苦在一瞬间被撕裂了,铁链叮叮当当地哀鸣着在地上碰撞,点燃了对面银发人的怒火——他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
“你……太多余了!”铁链纠集成一头凶猛的巨兽,裹挟着暴怒冲祖玛狂奔而来,将其碾压在地。
如果可以,银爵真想结果了这个碍事的东西,但起码的理智告诉他祖玛绝不是核心,杀了她无异于飞蛾扑火。
“那么现在……”他看向格瑞。
突然他感到异乎寻常地惊恐。
是皮肉被穿透的声音。
是谁……?
……是她。
银爵颤抖着回过头,他看见了最刺眼的一幕,祖玛双手紧握铁链,将其直直插入自己的腹部。
“我绝不……绝不违背……嘉德罗斯大人的命令!”是一个少女的倔强和决绝。
那一刻,祖玛想到了什么呢?
是她追随的王之典范吗?还是耀眼的嘉德罗斯大人?还是……她想拯救的印加王族呢?
血花在身上绽开,可惜这么美丽的花,却象征着凋零。
“祖玛——!!”一声哀嚎,是远远跑来的雷德,身后是嘉德罗斯。
“祖玛……?”
少女嘴角泛着血沫,她静静地看着雷德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平日里啰哩巴嗦的家伙可爱了很多。
然后她努力将目光移到她的嘉德罗斯大人身上,那目光里满是忠诚的骄傲和……越来越遥远的幻想。
像嘉德罗斯大人这样的王者,一定能带领印加王族走向……
……
蒙特祖玛就这样死了,带走了一个辉煌的灵魂。
……
雷德站在那里,看着祖玛的身体一点点化为星光消散在空中,僵直地呼吸和心跳着,却没发出一丝生命的气息。
当然也没有注意到银爵消散时留给他的诡异的笑。
嘉德罗斯拉了拉围巾,让它尽可能多遮住脸,看着天上璀璨一片默默无言。这个忠实追随他的人忠实到几乎让他忘了她也是会离开的,直到现在。
格瑞一点也没有比那两人好受,他深深地觉得自己造成了一种无可挽回的现状。他到底还要让嘉德罗斯为他格瑞的不信任付出多少代价?
……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不过这就是凹凸大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