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墨瞳)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
长孙皇后抬抬手，打住了两人不情不愿下跪的半跪姿势。
“谢皇后娘娘。”
得到了下跪赦免，墨卿墨瞳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喜悦，而是表情在说：嗯，算你识相。
他们的行径，让长孙皇后，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打消了这种念头，长孙皇后和蔼可亲地看着墨卿墨瞳一会儿，随后转身问楚韵兰：“兰儿啊，你这孩子，是谁的？”
“啊？”
楚韵兰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长孙皇后怎么会要刨根究底她肚子里的娃子？
况且这娃子，当然是落落的，可是眼下落落不在啊！
嗯，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关键事情，实话实说也无妨：“额，都不是这两个的，另外一个的。”
长孙皇后感到十分的意外，瞪大眼睛：“韵兰你真的纳了六个侍夫？”
楚韵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点头。
其实，这一切都是天意，缘分。
长孙皇后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人长得倒是还不错，可是韵兰，你怎么就看上了他们？”
这句话，说实在的，有点违心。
左边这位白面书生倒是看着好皮相，可是右边这位，肤色就稍微黑了一点。
长相，底子其实还可以的，算是可以看。
但和孙习觞还有皇帝，不是在一个水平的。
加之墨卿墨瞳扮他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其中道门也参得透彻。
易容，对于他们而言，掩饰的除了容貌，还有气质。
所以，他们的气质，真的和平时的大相径庭。
完完全全的，市井小民的简陋气质。
这边长孙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不紧不慢地接着损人：“要知道，凭兰儿你，这种皇族的高贵身份，就算把他们休了，再重新嫁一个好人家并不是难事。”
闻言，墨卿墨瞳面面相觑，怎么感觉这皇后好像在给他们下马威？
还要休了他们俩？
没问题啊！
回头三书六聘十里红妆把教主风风光光地给娶回家，那才是人生畅快之事。
不过区区虚礼罢了，他们也不是很在意，遂也没有理会嫁娶利害，反正根本都是在一起过日子的，不就成了？
楚韵兰最近生活滋润，太久没有去参与那些勾心斗角，心中自然而然也就卸下了那一份提着的敏感心思。
因而，楚韵兰很直白地，或者说，很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器大活好！”
“噗！”
长孙皇后一个没忍住，送入口中的茶水就这么喷了出来。
墨卿墨瞳自己也是尴尬。
墨卿不愧是戏精，自眼角立即溢下两行泪痕：“韵儿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喜欢奴家的人么？原来是……”
“原来不过是为了奴家的技术！”
听到“奴家”二字，墨瞳自己抖了抖，虎躯一震。
在听到墨卿后面这句话，墨瞳的第一感想就是离墨卿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真的，不怎么想承认，这人他认识。
墨卿脸长得好，平日里简直薄如蝉翼，但是脸皮嘛，就比比城墙还厚上几分。
眼下这种不要脸的话信口拈来，墨卿本人都不会觉得半分的不好意思！
长孙皇后看墨卿说来就来的演技，有些震撼，这演技和技巧，可比后宫里的人更厉害啊！
眼泪说来就来，根本没有半分虚假，也不需要半点时间来酝酿！
“兰儿，这位墨卿公子是哪里的人？”
哪里的人，才能培养出这种性格？
还没等楚韵兰回答，墨卿就越界抢答：“奴家是清风楼的墨卿呀。”
“清风楼？”
长孙皇后还没有来得及去指责墨卿的不守规矩，好奇心就被“清风楼”这三个字给勾起了。
恕她陋见，这清风楼是何许地方，长孙皇后真的不知晓。
她是被培养出来的合格大家闺秀，又怎么会晓得这些事情呢？
“墨卿，记住你的身份。”
楚韵兰假装不悦地打断墨卿的谄媚，之后连忙向长孙皇后赔罪：“皇后娘娘恕罪，墨卿也是无意的。这清风楼，就是男子的青楼。”
也是墨卿的产业。
听楚韵兰这一席话，长孙皇后看墨卿的眼神马上就变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兰儿你的身份？”
大家出身的闺秀，青楼里的风尘才女都瞧不起，更别提这种男倌青楼。
都是给人泄欲的下贱男子！
一脸羞耻心都没有！
“身子可还干净？”
楚韵兰很是仔细地回想：“唔，花样还蛮丰富的，至于身子，应该是第一次吧……”
楚韵兰一向不去翻姘头们的陈年旧账，毕竟都是自己的人了，还需要介意这些事情做什么？
所以凭着和墨卿第一次的感觉，应该是个雏……吧？
花样丰富，那是自然。
墨卿是姘头们当中最年轻的，花样也最多。
见识广多，堂堂药王谷谷主花样要是少了，那也枉费墨卿以往从良之前的那些花边绯闻，艳文韵事！
长孙皇后颇有深意道：“这种人，本宫觉得可能不太稳妥，也不太适合兰儿你的身份。”
墨卿的脸色变了变，他突然就在两次的碰壁过程中发现，男倌这个身份似乎，不太合适老人家的眼缘。
所以说，自作孽，不可活！
墨卿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当初他怎么就想到要扮演男倌？
……他现在把身份改成药王谷谷主还来不来得及？
应该，来得及吧？
“皇后娘娘，其实歌姬身份只是方便奴家行走，奴家的真实其实是……”
看出了墨卿的下文，楚韵兰笑着打断墨卿：“皇后娘娘，卿儿他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卿儿他时常自命不凡，并且爱说糊话，天天都自诩药王谷谷主，皇后娘娘可不要介意。”
“呵。”
长孙皇后以讥讽一笑来表示轻视。
墨卿愤愤恨恨，一点也不开心！
哼哼哼，不高兴了！
墨卿别过头，不看楚韵兰。
等楚韵兰哄呢！
长孙皇后看见墨卿这样不识大体，当场闹别扭，整个人的面色都拉了下来。
果真是风尘出生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仗着一点点的姿色，再看看脸上的浓妆艳抹，哎哟，她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脸型了！
长孙皇后虽然对楚韵兰有着利用的成分，可是看着皇室血脉被这样糟蹋也有些于心不忍：“兰儿，可否需要本宫帮你管教……”
“皇后娘娘高兴就好。”
楚韵兰一脸看戏般的兴奋。
卿儿啊，别怪我呀！
我这也是，看看几场戏，解解闷！
墨卿也是人精，一脸惊恐：“韵儿……你打算，干什么呢？”
长孙皇后微笑：“墨卿是吧？”
“对啊……”
墨卿显然底气不足。
“嗯，那你身边这位公子是？”
话锋一转，长孙皇后又不着痕迹地提起了墨瞳。
墨瞳一愣，很快回神，有了墨卿作为先例，墨瞳答话得谨慎多了，毕恭毕敬地回答：“在下墨瞳，安阳人，目前暂寄兰儿……篱下。”
嗯，看着规矩一点，就是长得稍微有些欠缺。
楚韵兰人品不好，但是这长相确实无可挑剔的。
这两人一站在一起，可不怎么般配啊！
“噢，那你先前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你的父母呢？”
长孙皇后笑眯眯地问。
“母亲已故，父亲……另有主妻，母亲只是小妾，但前段日子兰儿上门求娶墨瞳，因此也再与父亲毫无关系。”
“哦，看样子，你家境不错？”
长孙皇后很会抓重点。
小妾啊，虽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燕京城里但凡家里有点钱的老爷都会娶几房妾室。
可是看口吻，那父亲，不是个简单的。
主母，当家主母，这可是大户人家才会有的。
“你本名是什么？”
墨瞳登时被难倒了，不知道如何答话。
一时摸不准是否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于是，墨瞳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楚韵兰。
楚韵兰对于墨瞳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毕竟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对付这点小事情，他自己抓主意便可。
所以，一门心思扑在看戏上的楚韵兰，显然没有收到墨瞳的信号。
墨瞳求助无门，只好硬着头皮虚虚实实地说：“叶少瞳。”
“姓叶？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想起他！
长孙皇后没有出过国，因此对赤炎国情不了解，因此在口中嚼了几番便放了下来，把目标重新转移到墨卿身上。
“那墨卿公子，你的本名是？”
墨卿的大名辨识度高，不可以说，这点常识墨卿还是有的：“墨卿，就是墨卿。”
长孙皇后点点头，果然是风尘人物。
呵。
抓着人家的男宠一个劲儿地盘问也不是什么地道的事情，问了两句长孙皇后便歇下那口气，没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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