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珍还记得清楚,二楼的构造她今天下午才看过。她此刻的藏身之处并不十分隐蔽,只是接借着月黑风高,限制了视线。
而她的右边,是两间器材库,而那个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声音,此刻就在往那边移动。
脚印一顿一顿的,走得不太顺畅。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窗外还有些光亮的月光倾撒进来,将他的影子斜拉了许多,落在李允珍面前的一推杂物上。
她眉头紧皱,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个影子慢慢挪动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外面沙沙作响的枝叶在黑夜里相互拍打着,制造出旁人不会在意的细微的声响。李允珍听到开门的声音后,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弛了几分。
她挪动了自己有些发麻的脚,再三确认周围没有多余的杂音后,偷偷摸摸的再次往那间一开始就被她忽略的杂物房。
在她的认知里,杂物房没有储存尸体的条件,是个聪明的人都不会把东西放到这里。
而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实验室的尸体存放一般会有专门的地方,至少比这间看上去阴冷潮湿的屋子好一点。
她摸上了锈迹斑斑的门把手,微微敞开的门缝里,她猫着腰往里瞟了瞟。两间屋子中间没有墙壁隔开,一直通往尽头。
昏黄的灯光周围围了几只蛾子,此刻正扑腾着翅膀拼命地靠近那点光亮中心。而下面则是那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托着麻袋离她越来越远。
她的这边没有开灯。
李允珍深呼吸了口气,潮湿腐败的气味顺着她的鼻息疯狂地往胸腔钻。推开轻掩着的门,她小心翼翼地进去了。
里面还算整齐的摆放着许多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实验用具,有些还算洁净,而有的已经残缺不全,玻璃的裂口已经折射不出光亮,上面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脚下有些凹凸不平,水泥砌成的地面在潮湿的地方最容易积水。李允珍借着远处灯光的余晖,靠着墙谨慎地往前挪着。
灰蒙蒙的墙皮被房间里的湿气侵扰,有些地方一摸墙皮就簌簌地往下掉。她侧头看了眼离自己已经有些距离的门口。
月光比之前更加的微弱,地面那条不宽的缝隙漏进的光不够看,黑暗正在肆无忌惮地规划自己的领地。
李允珍越挪越慢,借着架子的空隙,她还可以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房间的尽头。
那里是一推半人高的塑料袋,他转了个身,拖着袋子往墙角里走去。
李允珍眉头微皱,视线被挡得严严实实,她看不清了。
情急之下,她加快了速度,想要找一个稍微好点的位置。
还没有走几步,只听见脚下“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允珍心跳如鼓,低头看了眼倒在自己脚边的玻璃杯,里面不知名的液体顺着地势,在她面前晕了一滩。
尽头那边的声音突然没了,安静地吓人,只有令人难受的霉味异常兴奋,和着湿冷的空气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尽情玩耍。
李允珍收回一只脚,视线在尽头那里和门口的位置来回度量。
正当她准备伸脚往回走的时候,前面挡住她身量的几架架子之间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她脑中的警惕瞬间被拉满,刚刚走出两步,那个影子拖着留在玻璃杯上的动静,一下就冲到了她面前。
紧接着就是他伸手捂住了李允珍的嘴,几步踉跄之后,她的后背狠狠地抵在冰冷的墙上紧接着是脖子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面前的人走路几乎没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