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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他人即地狱:病愈

太阳渐渐明亮起来,褪去了之前的金黄。老旧的电铃声从保育院教室的位置传过来,像隔了许多地方,朦朦胧胧的。

严福顺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血肉,将人凌迟似的。她大脑飞速地旋转着,想要有什么理由冒出来,打断这该死的沉默。最好一石二鸟,还能让李允珍这个胆大的计划也“胎死腹中”。

太阳在这诡异的,又波涛暗涌的氛围里往上又移动了一点点,与蜗牛爬行的速度不相上下。

紧接着是严福顺终于起身将椅子往后拉了拉,留下的空地更方便她走动。

椅子腿与水泥地面接触发出的声音不长不短,刚好将风声吓住了。院子里的蔬菜和树梢上的树叶子,都在一瞬间停止了摇摆,似乎都在屏息凝神,侧耳倾听这边屋檐下的动静。

这座房子内部的陈设看不清楚,严福顺的影子随着她的步子,也缓慢地隐入屋内没有阳光的阴暗地带。

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李允珍身后传来关门的声响,接着就是一阵几近无声无息,严福顺走路没有动静。

直到在太阳撒下的光辉被屋檐投下的阴影边缘,一个歪斜着的,被拉长了不少的影子出现在李允珍眼角的余光里。随着耳畔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影子在阳光下暴露得越发彻底起来。在右手那块地方,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身后靠近的人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刀。

刀面反射阳光,光斑落在对面不高不矮的围墙上。

李允珍的眼皮跳了跳,头顶似乎可以感受到严福顺呼出的热气,将她的发丝吹起几根。

氛围就这样维持安静过了十多秒,影子还在原处,右手却缓缓地抬起。风声渐起,擦着地面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李允珍盯着的影子没有停止动作,这会儿已经马上要到腰部了。

李允珍握在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联系人的名字——朴警官。

手机持续震动了两三次,严福顺的视线焦灼在上面几秒钟,眉头紧皱。阳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面,看不真切,但却不影响她的判断——因为李允珍已经按下了接通键。

李允珍“朴警官。”

李允珍在“警官”这两个字上语气稍重,手心放在手机发声的位置上,那头的人说话引起的震动弄得她痒痒的。

朴警官“允珍,你要是结束了就早点出来,我在保育院门口等你。”

严福顺与她不过隔了两三步的距离,那道沉稳的声音极具辨识度,早在之前保育院开始运营的时候,就是这位警官过来做的相关调查。

严福顺紧紧地盯着李允珍的背影,眼底杀意波动,却渐渐被理智所压下去。她再次将另一只手里的文件攥紧了,莫大的不甘心在心底翻涌。

警察局里有保育院的平面图,地下室也没有放过。她不能因为眼前碍眼的女人和新来的徐文祖两个人,将保育院的计划断送。

电话挂断不久,那块在红砖围墙上缓缓上移的光斑终于是改变了方向,往墙角的位置迅速落下,隐在地面上不知何处去了。

严福顺的影子又往上窜了许多,紧接着就能听到她的脚步声了。她从李允珍身边经过,衣服的下摆轻轻地绕着李允珍手臂外侧擦过。

严福顺“大热天的,走一趟就要出一身汗。”

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用手里的文件扇着风。笑容满面,依然如故。

李允珍特意瞧了几眼她空无一物的左手。

李允珍“这么快,麻烦院长了。”

严福顺手里拿着的文件没有准备及时交还给李允珍,她一手撑在桌子边缘,看着李允珍的眼神里带着不少殷勤。

严福顺“李老师和朴警官认识?”

李允珍“朋友。”

严福顺“那……”

严福顺的话并没有如愿说出口,李允珍起身从她手里夺过文件,拿起包包迈出了步子。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给严福顺反抗的时间。

她走出去两三步,躲开屋檐遮出的阴影,站在院子里。阳光有些刺眼了,翻动手里文件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丝几缕的光线往眼睛里窜,逼得李允珍不得不皱起眉头,微眯着眼睛去看文件。

前面教学区域响起舒畅的音乐,几个轻缓的音节被隔着的距离所阻拦,听不清楚。

李允珍仔细将最后一页的签名和印章看了好几遍,在音乐敲下最后一个重音符时,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连带着面上被阳光压着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李允珍“那就不打扰院长了。”

她现在应该要赶着时间去当地的执法机构,将所有的遗留下的琐碎事全部敲定。然后她再有时间来接徐文祖,顺便问问他的意见。

离开这座房子的围墙口,那被烧焦难看的拱门留不住李允珍。严福顺坐在那里,视线从那堵门看出去 ,跟随着李允珍一直走出去许久。那条正对着的小道碎石铺面,冷冷清清的,就连石缝里也长不出几根野草。

李允珍的脚步轻盈,走过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反正她坐在院子里,耳边充斥着的,除了呼啸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了。

……

仓库周围荒芜凄凉,平日里只有蜘蛛和老鼠愿意多跑几趟。徐文祖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短了,车子那些已经蒙上灰尘的窗子虽然模糊不清,但好在还能反射外面缝隙里跑进来的阳光。

放来到这里的时候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所有的对自身处境的思考和认知,都是来源于其他感官。

这里俨然成了霉菌和许多微生物的天堂,吸入胸腔的空气满满都是潮湿霉臭。就像他小时候偷偷跑进家里的地下室玩捉迷藏,在那里废弃的柜子里躲了许久。那时候呼吸到的空气味道与现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思绪由一只在车窗上爬行的蜘蛛牵头,慢慢的顺着斑驳的玻璃面挪动,其中分出的几个弯道将他的想法发散出去不少。他想起父亲那个封闭式的黑暗的实验室,里面空气浑浊,大多时候以消毒水和福尔马林为主。还有母亲在阁楼紧锁的工作室,他无意间看到过几分里面的布局样貌。

满墙都是粘贴的各种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消息新闻。时间跨度广,可能最靠近墙角的地方贴上去的东西,比母亲自身年岁都大。

正中央部分的新闻有一个共同点——在署名的地方都是“本台记者——赫敏英”。

阁楼的面积不大,已经看不出墙体原本的颜色面貌。密密麻麻的巴掌大的白纸黑字占据着四面墙。窗户被钉死了,没能逃过一劫。

徐文祖闭上眼睛,手里搓着衣角——卷起松开又卷起,现在他仿佛就站在自家的家门口。

前院是个大花园,中间留了条小径直通到门口的台阶。院子里的杂草疯长,花的竹条又细又长,在里面横行交错。这里缺乏人管理,萧瑟荒芜一直笼罩在头上。即使花草都拼了命似的疯窜,都想要在有限的贫瘠的土地上汲取些有用的养料。

花已经不开了,只是偶尔,碰上好几个晴朗的天气,才能在某处犄角旮旯里冒出几蔟米粒大小的,抱团的花。没有人愿意去浪费自己的视线,寻找这些还在苟延残喘的植物。

他摸了摸裤腿边缘,想着要是这里都种着洋桔梗,大概就会不一样了吧。洋桔梗娇贵难养,到时候可能就没有人想要去偷懒耍滑。那他只要站在自己二楼房间那扇小小的窗子前面,就能一眼就将这里的景色看的一清二楚。唯一觉得遗憾的,可能是那是扇钉死的窗户,闻不到风载进来的,洋桔梗的香气。

他的思绪操纵着他记忆中的自己。

斑驳的台阶有些湿滑,没有做过认真的清扫,青苔已经在不常走人的两边落户。几阶上去之后,就是两三步的前庭。右边挂着一个已经生了铁锈的鸟笼,其中几根铁丝已经在半腰的地方断裂。里面早已经没有了鸟儿,白瓷的食盅被打翻在笼底,日久天长,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黑色的污垢。旁边还有一根与笼底接触的羽毛,彩色的,还看得清一些细节。

门是两扇陈旧的刷漆木门,现在还是纹丝不动,严丝合缝的处在原位置。那个安在徐文祖头顶位置的小黑盒门铃,中间的按键看上去情况并不好,都有些歪歪扭扭了。

他想象着自己现在微微踮起脚,食指在上面轻轻地按了好几下。电铃声时断时续,沙哑奇怪。好像是穿过前庭屋檐的风似乎连着把门铃的声调都带出跑了好一会儿。

他的心底平静如水,面上表情更是不多。他盯着那个小按钮有了半分钟的时间,门背后终于有了响动。家居拖鞋与木质地板一旦发生摩擦,传出的声音十分好于辨证。

后来就是取出门栓的过程。一阵窸窸窣窣过后,门露了条缝儿。风争先恐后地往里钻,牵动了开门的人的裙摆。

门口开合的角度越来越大,李允珍站在那里,穿着一条浅色的碎花裙。

她的面上依然带着笑意,似乎对于徐文祖的出现并不惊讶,反而是伸手理了理他头顶沾上的一片枯黄的落叶。

徐文祖“……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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