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他做梦了。

梦里，褚璇玑固执己见：“我们也在苍生之中，为什么要牺牲我们？”

片刻后，换成战神冷若冰霜的面容：“柏麟，我没错，是你错了！”

紧接着，雪色渐红，罗喉计都将酒杯递到他面前，哀伤质问：“君不是承诺要与吾日日把酒言欢的吗？为何那样待吾？”

他压下心中的彷徨，泰然面对：“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三界。”

一念执着，不悔不误。

梦境就此散去，他睁开眼，毫不意外地在房中看到乌童。

乌童可以引他入梦，但他梦境，一介凡人，还窥视不得。昊辰好似没看到他这个人，起身靠着床棱，扯了下垂在床头的丝线。

乌童瞧着他这副莫名的举动：“昊辰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昊辰这才抬眸看他：“你已非五派中人，这声师兄，我担不起。”

乌童闻言，面露狰狞，狠厉地笑道：“我被五派除名、追杀，还要感谢昊辰师兄你啊！若不是师兄捆住我，我又怎有幸到少阳的地牢里参观！”

“你若不生杀心，伤我师妹，我怎会困你，也不会有这些事。”他的淡然使得乌童的激动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满腔愤恨无处宣泄。

“你那师妹牙尖嘴利，半点不饶人，她就无错吗？”乌童想逼近了问他。

一柄利剑穿梭而来，挡住他的去路，剑身一翻，锋利离他脖颈不过一寸。乌童下腰，长剑从他面上斩过，剑气凛冽，怕是他反应慢些，这脑袋就搬家了。

“禹司凤！”乌童狼狈地旋身，单手撑地，半跪着，抬头仰视。

一片青云闪过，禹司凤已直立床前，佩剑回至手中，端是守护的姿态。

丝线上连着一个铃铛，摇之无声，乃通讯之用。他说刚才昊辰怎么做那样一番举动，禹司凤既已经赶来，褚璇玑等人恐也片刻就到，乌童不吃眼前亏，消散身形，逃遁而去。

穷寇莫追，禹司凤先转过身询问：“昊辰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早料到乌童会来，他们自然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禹司凤安了心，才注意到，他就寝时，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墨发半披下来，一身老气横秋散去，姿容更盛，但也更显威严，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不容亵渎。

神祇，大概如此。

但神祇着了人间的寝衣，此刻领口微敞，他瞟见诱人的锁骨和雪白的肌肤，忙低下头，免得自己忍不住，在那雪地上画一幅红梅迎春图。

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听说乌童来过，都提心吊胆。褚璇玑和昊辰尚未未和好，怕他生气，她远远隔在人群外，不敢靠近。

褚磊道：“那乌童真是猖獗可恶，他如今缠上昊辰，昊辰又无法驱动灵力，实在危险。”

元朗摇着扇子，慢悠悠地提议，可以用天机珠制造假灵匙，交给乌童，换取秘方。

解开天机珠，需浮玉岛姻缘石灵气辅佐，再寻找五名生辰为金木水火土的弟子，与点睛谷谷主一同起阵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