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皱着眉头开着车往目的地去，他是想不到竟然是总部的一个地方。
就挺普通的一个公司。
之前张雨把调查的资料给他看过，这家公司和黄志有些牵扯，但那些只是金钱上的交易，这公司账目上可能有些不清不楚，但是老大也是知道的，就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乐怎么会杀到那种地方。
他正在寻思着，电话响了，他戴上无线耳机，张雨冷淡的声音飞出来。
“怎么就挂电话了，你在来的路上么？”
洛三想到今天本来和张雨要谈的事情。心里一阵发苦，这都是那小祖宗惹的麻烦事。
“不去了，有急事，电话里说吧。那药怎么了？”
张雨默了片刻，斟酌开口。
“是陈乐搞来的？”
“嗯。”洛三没有说是陈乐偷偷给他下药的事。
“这药和烟里的成分大相径庭，都有镇痛效果，还刻意避开了生瘾成分。应该说比较温和的止痛药吧。所以你用这药，和烟相比，效果不大，也就没什么反应。”
“哦，能查出什么机构研制的么？”听到药效，和他想的差不多，洛三倒不甚在意。
“嗯，查到了。”张雨一副严肃的口气，“是茶氏在美国的一家综合性药企，和研究所还有一些项目往来。所以，研究成分的时候，这边感觉很熟悉，锁定目标也较容易。”
“果然。”洛三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盯着笔直的车道，浑身散发着寒气。
小六子一再盯梢也查不到陈乐身边可疑的人，那就十有八九不是组织里的这些阿猫阿狗。
自然，能和他同步查到和黄志相关的线索，还能帮陈乐避开组织的眼睛，对方一定是不亚于组织同等调查能力和势力的存在。
同在X市，不忌讳组织的存在，又有机会和陈乐有接触的，茶氏是首选。
一直有怀疑，但是洛三并不能肯定。因为他在心里排查茶氏几个能拎出来独挡一面的头目，并没有找到谁和陈乐有什么交集。
这次张雨那边有了确切证据，那么陈乐和茶氏中的谁，就是在自己不知情，或者忽略的情况下有了交集。
洛三挑了挑眉毛，心里有些不痛快。
“能查出这是茶氏谁的手笔么？”
张雨叹了口气。
“不是那么容易的，茶氏那边又不是像这边分组管理。不过试试吧。”
“好，谢了。”洛三干脆地挂了电话。
他其实还想跟张雨说另一件事。但觉得是没谱，就不大好开口。
他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心发慌，派去盯梢陈乐的人，被甩了干脆。
陈乐这一次动静不小，像是发现了什么，要干一票大的，好在他面前邀功证明，他是可以和他比肩而立的，他什么都能干，或者说他什么都能染指。
刚和陈乐通电话更是确定了这一点，陈乐话语中的笃定和掩饰之下的嘚瑟，让洛三心更加发慌。
陈乐性格一向是清醒的，这次如果不是有什么让他特别确定的证据和消息，他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赌在这次张扬的行动中。
不惜在他面前直接踩过了雷。
陈乐找到了什么，确定事后他不会发怒。
或者是谁给陈乐抛了一个什么样的饵，让陈乐横冲直撞，图的是什么。
洛三又拿出老年机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总部药企分部。
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速又升了两档。
陈乐下车，身上穿的是快递员的衣服，头上戴着黄色帆布帽子，手里抱着一个纸箱。
茶默在耳机里对他说。
“低着头，背再驼一点儿，松垮些，他们这里送快递的都这样，轻松就能混进去。”
陈乐十分怀疑，咬着牙冷声问。
“你确定？”
茶默笑了两声，故意放松了语气调侃。
“怎么，害怕了？”
“滚。”
陈乐忐忑地走到大门口，门卫拦住他，打开他的纸箱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大爷，笑着说：“这都是第三株了，赫先生真得很喜欢凤尾花。”
他没有把箱子合上，拍了拍陈乐的肩膀，打开大门，叮嘱他。
“这样开着就行，旁人看到会自然地把你引到工作室。”
陈乐赶紧应了声好，抱起纸箱子，往大门里走。
“怎么样，这盆花的效率，比什么高科技都来的实惠吧。”
陈乐四处瞄了瞄，下巴藏在衣领口，嘴唇不见怎么动。
“怎么搞到的？”
茶默坐在车里，看着陈乐进了大门，直到身影看不清了。
他让身边一个带着耳机，操控着电脑的人稍微往里让了让，自己一屁股坐在监控电脑前，看着视野里出现的走廊。
“直走，碰到人就低头，把箱子抬高点儿。”
有几个身穿白色长褂的人和陈乐擦肩而过，他们都是沉着一张脸，严肃又疲惫，好似没什么生气。一两个人的目光在他手里的凤尾花停留片刻，像是见多了，也没在意。
陈乐听到耳机里茶默的声音。
“赫明是这家药企总管，有个上大学攻读植物专业的女儿，年初送了他一盆凤尾花，被他养死了，怕闺女生气，就偷偷又买了一盆，结果还是死了。这是第三盆。这事还被高管开玩笑打趣。”
陈乐不解。
“不就是一盆花，至于么？”
茶默轻笑一声，揶揄道。
“这就不是你这坏小子能懂的了。他和前妻离婚十年了，闺女一直在国外，偶尔回国才会跟他联系一次，这是他第一次收到闺女的礼物。”
“哦，是么。”陈乐讥讽回击，亲情的友爱他是不屑理解。
听着茶默的指示，走到走廊尽头，看到一个小门，他拐进去，出来门，就是一个堪比停车场的平地。
左边停着几辆大客车，右边是一个独立的平房。
他抱着纸箱站在门口有些突兀，头顶门框上就是一个监视器，他抬头和机器眼睛来了个对视。
“这厂房挺普通的。”茶默在耳机里嘟囔一句。
陈乐心里骂了声，真就这么普通就废了你。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杵着，像个送货的工具人。
对面走来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工人，看到他，笑着接纸箱子。
“辛苦了，每次都走这么远，麻烦您了。”
陈乐脸上堆满笑。
“应该的。”
转身再次穿过小门的时候，监视器冲他点了点头。
“进去了？”陈乐低声询问。
“那自然。好像有多层密码，就只进到这一层楼的摄像头。”
“我去监控室一趟吧。”
茶默想了想，立马认可了。
“那里有两个人，你小心点儿。”
陈乐躲到楼梯间，把快递的衣服一把拉，里面是一套清洁工的衣服。
他按照茶默的话，先找到电闸表，把线给弄断，迅速闪身隐在黑暗处。
走廊里穿来几个人的说话声。
“你去看一楼，我去二楼。”
陈乐避开这几个人，悄悄摸到监控室附近。
“你先不要动，我帮你把监控室里的人给调开。”
茶默声音刚落，火灾警报器就没完没了的开始尖叫起来。
监控室里的两个人，惊慌着跑出门查看情况。
陈乐溜进监控室，一片漆黑静谧的房间，让他几乎不敢喘息。
唯有茶默的依然不着调的声线在他耳机里不依不饶。
“只给你20秒的时间。”
陈乐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艰难的从喉咙中吐出一个嗯字。
20秒，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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