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风耀在训练场上意外地遇到了夜凌云，两人最初就是敌人，即使现在也不过是站在同一战线的盟友，加上都不是善于交流的人，也就彼此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倒也还相安无事。

在训练场上好好活动了一番，风耀感到浑身畅快，出来不过是放松一下，便也准备回去。

“夜凌云！”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让风耀将准备回去的想法抛到脑后，继续着打击沙包的动作。

“哥哥。”随着天羽来的还有风影和火麟飞。

“嗯。”风耀停下手里的动作向妹妹点点头表示回应。

“风将军。”天羽叫了夜凌云后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风耀，虽然现在不想面对他，但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容和他打个招呼。

“公主殿下。”风耀听她还居然还叫自己，挑挑眉，动作极快，在旁人看来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过想想也明白，现在明面上她是冥界公主，自己是圣界的将军，就算她再怎么躲着自己，以她原本的修养和现在两界的联盟的局势，她都会维持面上的周到。

“有什么事吗？”夜凌云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面无表情但还算是礼貌地问道。

天羽对他来说就是并肩作战过一次的战友和上司的女儿而已，他身为云蝠军团的将军有自己的骄傲，在天羽展现出足够令他佩服的实力之前，对于她，夜凌云只是不失风度的礼貌，并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有像是对待冥王时的恭敬。

在第四平行宇宙和之前几天的相处中，天羽对夜凌云的性子也算了解一些，倒也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对，只拿着手里的文件到他面前，“这是狮族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我爸爸让你和我一起去一趟令丘山。”

令丘山在第七平行宇宙，属于白虎族的领地，但地势极其偏远，几乎没有族人居住在那，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荒无人烟极其神秘的地方。

“嗯，那走吧。”夜凌云接过天羽递来的文件翻看，和天羽向外走去。

狮王不在，在狮族选出新的有能力的领袖之前，狮族的事务暂时都由他来处理，令丘山的事也是他派人去调查的，自然知道这件事的棘手，眼中也不禁带上点凝重。

天羽见他一手拿毛巾一手翻看文件不方便，就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继续说着冥王的安排，“我爸爸的意思是先让你和我两个人去查探清楚再派人过去……”一方面她需要历练，另一方面，令丘山情况不明，这样做也是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且有夜凌云在，他的云蝠盾不会让她受伤。

“你不能去。”风耀在他们提起令丘山时就微微皱眉，听到冥王只让天羽和夜凌云两个人去查探时出声打断了天羽接下来的话。只是在外面除非真正惹怒他，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向来不会外露太多的感情，语气听起来也就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天羽和夜凌云包括在场的火麟飞和风影都忍不住看向他，然而风耀却是盯了眼天羽手里夜凌云的毛巾，血红的眼眸里倒映着对面两人的身影，微微烦躁地说道，“令丘山是我们白虎族的禁地，外人不允许进入，尤其是你们冥界的人。”

这句话原本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在天羽看来就是风耀对冥界仍旧带着莫大的敌意，而她可不就是冥界的公主吗？当人也不能踏入人家的地盘了。这样想着心里也伴随着失落升起丝丝怒气，凭什么她在这里纠结和他的感情，而他倒好，把两人划分得明明白白，甚至对自己的族人还带着偏见。

火麟飞显然也这样想，站出来有些不满地说道，“喂！风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火麟飞一开口风影就把他扯回来警告道。生怕他再说什么挑出事情来。

“风影，你干嘛老凶我？”火麟飞抱怨地看着风影，却被她一个眼神瞪得闭了嘴，怄气似的撇过头去。

“这就不劳烦将军费心了，届时我们自会和雪皇商讨的，相信雪皇也会顾及大局，将一些的规矩和恩怨先放一放，让我们进去的。”不管火麟飞的插曲，天羽来温和的话语间因风耀的话隐隐带了些不客气，脸上也是面无表情。

“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听出天羽的语气不对，风耀不想和她闹得僵持，退一步缓和了语气。

可天羽这几天本就被他弄得心烦意乱，刚刚也是微微动怒了，自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有夜凌云将军在，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听了这话，风耀更是忍不住了，转而看着夜凌云面带嘲讽，“你们冥界就没人了吗？要一个女人去送死？”令丘山有多危险他很清楚，天羽的行为无异于去送命，加上天羽怼他的话间还带了夜凌云，更是对他不客气。

夜凌云原本还在看戏，不明白这战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了，微微一愣，正准备怼回去，天羽就接过了话茬，此时甚至已经是小脸带着冰冷地看着风耀，带上了她身为冥界公主的高傲，微扬着下巴，“派什么人去，这是我们冥界的内务事，风将军一个外人，管这么多，怕是僭越了。”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夜凌云也不打算开口了，就站在旁边继续当他的透明人。别人不知道，他这个离两人最近的还很聪明的旁观者可看的清清楚楚，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才不会像另外那两个一样到现在还傻愣愣地什么都不知道。

是个人都能察觉出天羽和风耀之间气氛不对，风影想天羽可能没明白哥哥的意思，同时也有些怪哥哥怎么没把话说清楚，忙站出来对着天羽道，“天羽，我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令丘山的确很危险，即使是哥哥也不敢轻易上去。而且我们的异能量还会刺激那里的妖兽，尤其是冥界的异能量。”

虽然风影解释了，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本来就已经凝固，这解释倒让天羽知道风耀的意图，微微消了气，但也没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而风耀也因为天羽的话彻底的恼怒，很好啊，合着在她眼里他就一多管闲事的外人呗！还都开始给他摆起她公主的架势来了。只是他越恼怒，脸上的表情就越冰冷，腥红的眸子微微眯起，就连天羽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要不要退一步算了，就听风耀冰冷地出声，“呵！在下自然左右不了公主的决定，要怎样，公主随意。”

说完也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沙袋前一拳一拳用力地击打着沙袋。

“夜凌云，我们走。”天羽也不是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可刚刚被他那么一盯不知怎么的就有些胆怯了，心里烦乱，也不想再待下去，叫了夜凌云就快速离开。

夜凌云本就是看戏，至于结果如何，只要不涉及他和冥界的利益，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目光从那位被他们公主轻易挑动情绪的圣界将军身上一掠而过，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拿上文件和天羽一道离开。

风耀没想到天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随着天羽脚步声越来越远，沙袋在风耀手下荡得越来越高，当天羽彻底远去的一刹那，沙袋也脱离束缚飞出去。

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烦躁地拿起丢在一旁的外套，带着低沉的气压离开，独留风影和火麟飞还没弄清情况地站在原地。

风耀回到房间批改完了成堆的的文件，也算是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下午的时候的确有些偏激了，因为阴差阳错地错过了的十万年已经让他们之间有了不少的误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和天羽说清楚，至少先把今天的事解决了。

认识她这么久，这该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动怒，原因还是自己，风耀想，自己还是自觉些去和她服个软好了，反正那三年里他在她面前早被她磨得没脾气了。而且，谁让他不会说话呢？

不过这件事进行得好像没那么顺利。晚饭后风耀在天羽宫殿前的花园里等了许久，才见到她远远地从冥王宫殿的方向回来，当他以为她终于要回来了时，她却极其自然地拐了个方向，往冥王办公的大殿方向去了，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还去那做什么。不过他也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癖好，更何况他圣界将军的身份这时候也不好出现在那，也只能期盼天羽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