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无奈地摇摇头,瞟到了一个东西,他整个人一怔,慢慢伸手从仙乐手腕上扯下一条白绫。
“若邪?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白无相。]
“什……?白无相!?我?”
“咳!咳咳咳,君吾?”仙乐呕出一大片血块,“有趣吗?你在铜炉那么久,还没放弃吗?”
谢怜回神,盯着仙乐皱眉道“君吾怎么了?他去了铜炉?白无相和君吾有什么关系?”
仙乐缓缓抬头,静静看着谢怜。
谢怜慢慢起身,低头看着仙乐。
“不会的。”谢怜轻声说,他一手轻握着若邪,回头看着洞口,不再说话。
仙乐也重新低下头,开始忍受新一轮痛苦。
待仙乐回神,谢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那是一件白色的道袍,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你真的……是白无相?”仙乐不得不说,这人有着和白无相一样的威压,举手投足都像极了那东西,且若邪不会认错人。
但是,这人对帝……对君吾的身份似乎并不知情,难道是传说中的一魂二分?他只是君吾的分身?拥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样貌。
但是……君吾不至于再这样做啊……
“白无相?我?……怎么可能!?”谢怜惊诧地看着仙乐,他的记忆停在那年太苍山,天庭神将下凡缉拿他那里,至于“自己是白无相”,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并没有,他也自以为不管什么情况他也不可能会变成那个东西。
“想知道吗?你其实是假的……”谢怜弯腰像照镜子那样怜悯地看着仙乐。
“啧,真可怜,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真是……”谢怜轻笑一声,直起身 收敛了笑容“不折不扣的骗子。”
…………
“你说什么!?再去找!!”
“报,报,城北……也没找到……”
“找不到就别回来!滚!!”
“报,那个……”
“滚!!!”
……
“哥哥,你在哪儿啊?”
『你我』
谢怜看仙乐愣着,自觉无趣,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便带着若邪下凡了。
虽说他刚才说君吾不可能会与白无相扯上关系,不过……
要说他刚从泰山出来时,君吾就该发现异常,并快速赶来,根本不会让他在人间晃荡这么久。
――要么,君吾是特地没阻止他下凡,不过,单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
――要么,君吾现在正被困在哪里,一时支不开,比如:铜炉山。
――还有可能……两种情况同时发生,即君吾困在铜炉山,但他特意要放一个鬼王出来……扰乱苍生。
可君吾那样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难道……真的与白无相有染?
比起这个,谢怜更愿意相信第二种。
毕竟,现在除了君吾,他就没人能相信了。
千万不能有事啊……
…………
许是近来多了个替身,谢怜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慢慢地消逝。
随之而来的……是梦里的画面。
是他丢失的记忆。
一些古老的记忆,老到谢怜都不知道这是几百年前的。
记忆里有君吾,有那个关押他的山洞,有那个小子。
……还有一个红色的影子。
那影子很不真切,大多时候会和那小子一起出现……出现在水镜里。
谢怜敢说,自己不认识他,但梦里对那人的感觉异常强烈。
有激动,兴奋,以及一种难以琢磨的情绪——
叫做 遗憾。。。
直觉告诉他,这人应该对以前的自己意义重大。
是朋友吗?
……不知道。
难道是……
“谢,谢道长!是谢道长!!快!找到活的了!!”一只小鬼死死抓着谢怜的衣服,生怕他跑了似的。
谢怜一时出神,就被这么抓得一激灵,差点没收住法力。
“谢道长?你认错……啊,对,找我干什么?”谢怜顿了几秒,问道。
虽然他没有偷窥别人生活的怪癖,不过……为什么仙乐和当初的他不同?这也算值得深究。
嘛,算了,底线也要不断打破才行啊。
“谢道长,我们可都快急死了!城主他老人家都已经发飙了!”
“城主?……啊,我正要回去呢,他怎么了?”
“城主这几天发疯了似的找您,可苦死我们来,快快快,先回城!”
谢怜稀里糊涂地被一群小鬼围着往东走。
他知道仙乐的情况,那小子有神力,可惜谢怜没有,所以只好暂时收了身上的鬼气,伪装成凡人。
一路上,小鬼们越积越多,叽叽喳喳地向谢怜倾诉着自己的苦处,又借机往死里歌颂两人的神仙爱情。
谢怜听得差不多了,同时开始烦恼他自己,仙乐,以及那位城主大人的关系。
从梦里的感受来想,他以前应该极其渴望见到那人,但听这些小鬼的话,这人应该是那小子的……道侣。
是……爱而不得吧。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让着他!
我的东西,就该是我的!
他又算什么东西!?
我偏要拿回来!
“殿下!你去哪儿了?”谢怜只看见一缕残影,便被人揉进了怀里。
他被一声“殿下”吓得一个激灵,但也没推开他。
因为这个人,是绝。
他在想那个小子会怎么做。谢怜努力回想刚才小鬼们有没有提到仙乐平时是怎么叫这位城主大人的。
……好像,并没有。
“呃,我回来了,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