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除夕夜宴

听到陈琳说好之后，楚晚宁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

眼前的陈琳倒是浑不在意的模样，她挑眉看着丈夫：“你先说，为什么不能去？你是怕别人说你与卝起卝义卝将卝领卝来往过密，被人扣上一顶卝右卝倾卝主卝义卝的帽子吗？咱们立身正，而且就凭你之前搞出来的那件事现在谁还敢捕风捉影？还是怕我和叶宇飞旧情复燃然后抛夫弃子？我都是你老婆了！而且你这么好的老公上哪去找第二个？！”

楚晚宁捂脸：“倒也不是这个问题，只是他说他父母想见见臻懿，我拿不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

陈琳笑了：“管他们什么打算，既然他们想见臻懿那就让他们见，否则不近人情的就是我们。真要有什么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我们再叫上几个彼此都熟悉的人一块去，我不相信他们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她倚在丈夫肩头，把脸埋在他胸膛里，感受他温暖而让人安定的气息，50式冬军服的棉质细密地硌在脸颊上，仿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谁的手轻柔拂过，“阿宁，我也曾经害怕，不敢接受你。如今，我们在一起，还有我们的臻懿，我们彼此依靠。阿宁，有你在，我不会再害怕。我们少年结发，也是患难夫妻，生同衾，死同穴。”

楚晚宁更用力的抱紧了她，陈琳白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就好像最柔软的三月的春风，她的目光专注又出神，就好像在欣赏这世界上最美的珍宝，楚晚宁心里那点不安刹那之间就全部消失，他的姐姐如此美好，有人窥视也不是她的错，他要做的是将他的宝贝保护的更好！

大年三十下午，趁着儿子睡觉，夫妻俩便在厨房忙碌开了。楚晚宁因为担心在叶家不怎么能吃好，便做了手擀面，陈琳也表示赞同，等儿子一醒就开煮，过下凉水也不会坨，辅上葱蒜、萝卜、黄瓜切成丝，再炸点肉酱一搅拌，囫囵着也能吃上两大碗管饱，连家里的菜码都没了半筐。

在楚晚宁煮面条的时候，陈琳给小臻懿吃了奶，又给小臻懿做了抚触，小臻懿看上去非常高兴舒服，眼睛亮晶晶的并不睡觉，而是在妈妈的怀里东张西望。她本来没觉得饿，这面一端上来，肉酱的香味飘出，肚子居然叫了起来。

面条滚着浓油重赤的炸酱，挟带了不少肉丁，青的红的绿的菜码汇成一碗，她又额外加了一点辣椒和醋，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陈琳捧着一碗炸酱面吃得香喷喷的，足足吃了冒尖儿一大碗，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凸起的胃部。

两个人吃了个六七分饱便打理自己准备出发，陈琳穿了湖色收腰西装和棕色的阔腿长裤，外搭粗花呢大衣，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映衬的人非常精神，气色也十分好，楚晚宁抱过孩子，看了看又睡过去的小臻懿又称赞陈琳的打扮：“过去穿西装总是打扮的板正，今天这样瞧着也很好看。”

他总是能很快的注意到陈琳的变化并给出恰当的赞美，陈琳觉得这一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下了地亲自给楚晚宁整理衣裳，又叮嘱：“今天就是再高兴都不要喝酒，你身体里本来就余毒未清，胃又不好，要自己爱惜自己。”

楚晚宁笑着答应：“我知道。”

又与陈琳说了几句话才把孩子交给妻子，出门去启动车子，还亲自抱了小臻懿上车。

这是陈琳和楚晚宁第一次抱小臻懿外出，坐在汽车上他就显得十分好奇，一直在四下打量这个神奇的地方，又会仔细的听外面的汽车声，两只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透着亮亮的光彩，因为毕竟天气冷，也不能揭开帘子往外看，陈琳就给他指着汽车里的东西给他瞧，他好像能听懂一样，听得十分认真。

楚晚宁已经习惯为陈琳在汽车里准备富足的零食点心，陈琳掀开盒子看到满满的自己喜欢的吃食，忍不住抬头看着楚晚宁抿嘴而笑，楚晚宁就也笑了笑：“成习惯了。”

他没有穿每日上班时白大褂里穿的50式草绿色冬陆军服，反而是家常的高领针织衫外搭格子大衣，但随意的坐着就透出凛然的气息，他带着淡淡的笑，看上去如远山一般琢磨不透又散发着浩瀚的气息，然而在面对陈琳母子的时候，眼里就只剩下无尽的温情。

外面时不时的有鞭炮声响起，远远近近都是，非常热闹，但小臻懿一点都不害怕，听的非常认真，楚晚宁就笑着道：“他胆子倒大，我小时候就不及他，以前贪玩被鞭炮炸伤过手，我阿爸当时生了好大的气，后来我就再也不碰那东西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陈琳也算知道她公爹那人狠话不多的性子，他生气怎么可能只是生气这么简单，必定身边那些侍候楚晚宁的人都遭了殃。

陈琳眼里就满是心疼，楚晚宁看了一眼忽的又好笑又心软，他不过也就是随口一提，陈琳就这样上心，楚晚宁的声音就更低柔起来：“一会进去了先叫阿虞跟你转一圈，就把他抱回我这里，到时候我会专门照顾他，你不用担心。”

“嗯，有你这个爹照看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要给这小子吃饱喝足，他才不管人在哪里的。”

竟然有些酸酸的味道。

楚晚宁一面抱着儿子，一面握住了陈琳的手，轻轻摩挲：“晚上要是你不在跟前他是不肯睡的，别看他小，其实什么也知道的。”

陈琳就自豪起来：“可不是，还说小一点的孩子不认人，其实他们心里很清楚的。”

小臻懿好像听明白了陈琳在夸他一样，呀呀的应和了两声，陈琳和楚晚宁一怔，先看向小臻懿又互相看了一眼，一下子都笑了起来，陈琳接过小臻懿，在小臻懿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真是妈妈的宝贝！”

车子一直开到叶府大门口才停下来，下车的时候陈琳给小臻懿包上了抱被，主要是把嘴巴挡住不能吸了凉气。晚宴就在正堂，因为都是熟人的原因就没有那么讲究，灯火通明满满当当都是人。正和人说话的老李眼尖的发现了一家三口，笑着走了过来：“快叫我看看小臻懿。”

大家几乎都看了过来，平常并没有机会见到小臻懿，只知道这孩子自生下来就没有吃过药看过医生，非常的结实，众人也只是在自己家里羡慕嫉妒恨而已，生个好儿子也就罢了，连身体都这么倍儿棒。

大厅里非常暖和，小臻懿也就去了抱被，露出他的一身行头和胖嘟嘟的脸，他立刻又精神起来，昂着小脑袋四处打量，大眼睛格外明亮，看见这么多人就高兴的笑起来，一点都不认生。

老李自己没有孩子，看见小臻懿只觉得心都要化了：“这一瞧就是个结实的孩子，瞧瞧这气色多好，眼睛多亮！”

楚晚宁就把孩子塞给老李：“你来抱一抱！”

陈琳朝着楚晚宁点了点头，去跟其他认识的人打招呼。

老李一下子激动的手足无措起来，抱起小臻懿，可劲的夸：“真沉手，这孩子长的真好，也就你们俩能把孩子照顾的这么好！”

楚晚宁不徐不疾的道：“这确实也是陈琳照顾的好，孩子的事情一直是她一手在管，你瞧她是不是又比先前瘦了些，这都是因为管孩子，也没有什么诀窍，总之是要多费心。”

正说着话，易宇辰过来了，直接来瞧小臻懿，易宇辰更是不由分说的抱过小臻懿：“可想坏你易叔叔了！”

老李原本心里还不高兴，听见易宇辰的话一下子笑起来。

楚晚宁也笑起来，接过看上去非常兴奋的小臻懿：“走吧，咱们站在这里还挡着别人，去坐着说话。”

叶宇飞就好像是闻着味来的一样，片刻的时间就来了，他一进来就先看到了陈琳，陈琳这位已年逾三旬的孩子妈，虽然看上去比先前瘦了不少，但精神头却十足，眼睛又亮又有神采，从内向外的透着喜悦，人也愈见滋润，什么首饰都没有也依旧衬得她整个人风采光华，莹然若灿，高贵典雅。单见她皮色莹莹，唇畔含春，眉目间化不开的娇态几欲盈出。都说三十多岁是女人的分水岭，倘若这个坎没过好，之后便会迅速凋零，往衰老干枯发展，但若此时调适好了，却会如长春花卉般，此后愈见香气深浓。

叶宇飞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如今的她看上去就如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的玫瑰花，带着扑鼻的芬芳和鲜嫩的生命气息。他看了一眼小臻懿，这孩子说起来结合了陈琳和楚晚宁的优点，所以其实并不是特别像其中一个人。叶宇飞不知道怎么心里又搅得疼起来，收回了目光。

叶宇飞与其说是看开了，不如说是万念俱灰了，是真正意义上的万念俱灰。从前何琳不在了，他还有机会找到；现在陈琳就在成都，但他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虽然她已经不属于自己，但是，就是想看看她。

只是想看看而已。

当爱至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浓烈，只是单纯的想见见那个人，单纯的想念那个人。

没一会陈琳回来了，坐在了楚晚宁身边，夫妻两人一起逗着孩子。

姗姗来迟的许东带着翠玉熟稔的跟叶宇飞打招呼，不知为何他们夫妻俩看起来非常的不和谐，仿佛中间有一道无形的隔阂，陈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如今还没有孩子闹得。翠玉也被陈琳怀中的孩子吸引住了视线。她眼睛直盯着陈琳，美眸之中清楚的写着“能让我抱抱吗？”的祈求。

陈琳心知这是因为翠玉还没有孩子，所以看到柔软漂亮的婴孩受不了诱惑，臻懿身上穿的那件棉衣就是她托翠玉做出来的。可翠玉既然没照顾过孩子，她怎么能放心把臻懿交给她？万一翠玉有个什么不正确的弄伤了臻懿，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掀桌而去，甚至冒犯到叶泽宏。于是她故作没看见翠玉，继续与楚晚宁带着儿子玩闹。没想到翠玉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眼中渐渐流露出委屈的意思，手指绞着衣角垂下眼就是不张嘴。

叶雅颖坐了半晌大抵是没有忍住，过来看了一眼小臻懿，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不得不承认小臻懿却是看起来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看的出养的很好，但嘴里却道：“孩子小时候怎么样长大了也未必就怎样，而且外人也容易人云亦云，跟着别人说好。”

这说白就是说小臻懿也不怎么样，而且即使现在好将来也未必就能好。

陈琳淡笑着看了一眼叶雅颖：“叶雅颖同志的意思，小时候不好的，长大了就好？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意思我没有弄明白，也请教叶雅颖同志指点指点我。”

女人的战争男人向来不参与，楚晚宁却很不喜欢叶雅颖这样对待陈琳，他缓缓的道：“叶同志好像也不是阿琳的家里人，即便是阿琳家里的人也不会说阿琳的孩子不好。叶同志是长辈，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子，对着小辈胡乱说三道四就是失了长者该有的风范；再说，臻懿好不好那也是我们两口子的事，别人还没这个资格！”

叶雅颖被楚晚宁连压带讽，气的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陈琳，心里恨恨的想，这个陈琳怎么就这么好命，不仅勾得她哥哥心猿意马还有这样一个护着她的好丈夫！又想起罗仁贤平常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没想到他居然背叛了卝革卝命卝和信仰，成了一个可耻的叛徒！要不是她对此根本不知情，家里人又愿意护着她，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平安度日。

她又仔细看陈琳的面颊上竟然没有施脂粉，是天然的白腻光华，白里透红的好看，红唇上只点了些膏脂，看上去晶莹剔透，又健康的好看，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漂亮，压过那些浓妆艳抹的人？！

叶宇飞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自是呵斥了妹妹。叶雅颖气得不行，又害怕被别人瞧了笑话，只好强忍着。

陈琳闭了闭眼，喃喃道：“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叶雅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楚晚宁淡淡的道：“一个人过成什么样子，最终都是自己决定的，与别人无关，福也罢，祸也罢，都是造化。”

又过了一会叶泽宏夫妇来了，难得的喜庆日子叶泽宏看上去心情也不错，和老妻在主位上坐好，致辞了两句，宴席这才正式开始。

叶泽宏远远的看见陈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又看到儿子黯然的神色，心里一下子酸涩起来。叶母的注意力倒是都在小臻懿这里，她本就喜欢小臻懿，这会儿正将小臻懿抱在怀里，高兴的不行：“小乖乖，长的这么壮实！瞧瞧，真精神！”

小臻懿穿着大红的棉衣，头顶特地留了个小锅盖，头发乌黑浓密，十分的讨喜，他也正在兴致勃勃的打量叶母，大大的眼睛里只有好奇，充满了小孩子的神采，看的叶母心都化了，几乎顾不上叶泽宏。

叶泽宏也就看了一眼小臻懿，没想到小臻懿也不怕他，小小的孩子竟然就知道冲着他笑。小臻懿本来就遗传了自家爸爸妈妈的好基因，长的漂亮，又不认生，作为小孩子胖嘟嘟的，这几样加在一起就分外惹人喜欢，就是叶泽宏也抵不过这小胖子的杀伤力，越看越觉得投缘。叶泽宏面上的神色竟然也渐渐软和了下来，笑着拉住了小臻懿的小胖手，不由自主的赞叹：“这孩子讨喜，性情也好。”

说着就接了过去，大抵也没想到才四个月的孩子长的这么结实，竟然沉甸甸的：“这小子沉手，有多重了？”这是在问陈琳。

“来的时候还称了称，连着棉衣有十五斤了。”

叶泽宏也忍不住惊讶起来：“这才四个月就长了这么多，也没生过病，可见确实照顾的好，要是我们叶家也有像臻懿一样的孩子那就好了。”虽然他对陈琳一向并不怎么喜欢，但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幸福，因而对于陈琳没有和叶宇飞还是很遗憾的。

这个陈琳就不好接了，她毕竟不过是个外人，别人家的事，是轮不上她搀和的。楚晚宁站起身替她开口道：“叶宇飞同志一表人才，何愁找不到好姑娘结婚生子呢？”

楚晚宁往常虽然话不多，但都把分寸拿捏的很得当，叶泽宏就又看了一眼楚晚宁，他看上去总是十分淡然自定的样子，同陈琳站在一起确实十分养眼，难怪总是听到有人说，这一对是成都的年轻夫妻里面最养眼的。

有了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即使是陌生的人坐在一起也有话可说，而且会十分热闹喜庆。而主角小臻懿则因为太小的原因，很快就睡了过去。

叶母看了一眼旁边的翠玉，忽的道：“你也来抱抱这孩子，沾点喜气，早日怀上个大胖小子。”

小臻懿醒了过来，大而亮的琥珀色眼睛带着孩子独有的清澈和善良，看向了翠玉，他咯咯的笑着向翠玉伸手。

叶母显然很高兴小臻懿的举动，鼓动翠玉：“去，抱一抱。”

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

翠玉目光直直地盯着小臻懿，突然起身一把从叶母怀里把臻懿抱在了怀里，速度快的让人难以置信。小臻懿达成所愿就更加高兴，依依呀呀说了两句，又朝着陈琳笑，陈琳想笑，但实在笑不出来。翠玉的手指颤抖地放在了小臻懿的面颊上，忽然看到小臻懿穿着的，是件大红色的棉衣，再也忍不住，把小臻懿紧紧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楚晚宁紧张的站了起来，许东也是满脸担心，求助地望向叶宇飞，叶宇飞却轻轻摇了摇头。

许久许久以后，翠玉才止住了哭声：“多、多谢大姐。他真好啊。他，他叫什么名字。”兄弟们怕她伤心，不在她面前提关于小臻懿的一切，然而她也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陈琳温声道：“陈臻懿，取义完美无缺；小名叫阿虞，寓意快乐。”

翠玉只是痴痴看着怀中的小臻懿，忽然一把抓住陈琳，哀求道：“大姐，大姐，你让我多看看他。你别急着带走他，好不好？”

陈琳心下不忍，轻轻点了点头。翠玉如获至宝，将小臻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时不时把他抱起来亲一亲。

陈琳又柔声道：“你要喜欢他，可以做他的干娘。”

翠玉大喜：“此话当真？”

陈琳微笑道：“多个人疼臻懿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小臻懿在陌生人怀里待了一会就不自在起来，但他一向是个好脾气的孩子，摸了摸翠玉的面颊。

他肉呼呼的小手暖暖的非常柔软，竟然让翠玉呆了呆。

于是翠玉又恋恋不舍地和小臻懿玩了好一会儿，小臻懿好像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又咯咯的笑起来，朝着陈琳伸手，陈琳松了一口气，乘着翠玉出神立刻接过了小臻懿。

她能看出来，今日之后，臻懿便会多一个全心疼爱他的义母了。

楚晚宁也直到这个时候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肠，从陈琳手中抱着孩子回到了位子上觉得后背都出了一身的汗。

正如楚晚宁所料，饭其实吃的并不好，说是不必拘束但规矩还是很多，不过做做样子，每样不能多吃，又要不断的跟周围人寒暄。楚晚宁时不时的会帮陈琳夹菜，叫陈琳能多吃一些，陈琳也举杯和他对饮，以白开水代酒。就有不少人看过来，又不得不赞叹，这对夫妻实在是郎才女貌，十分养眼好看，而两人的确是恩爱夫妻。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散了，楚晚宁用大大的抱被包起了刚睡着的小臻懿，拉着陈琳急匆匆的离开，照旧是开车回去，等上了车才暖和了一会，才把抱被取开了一些。

小家伙睡的脸蛋红扑扑的，陈琳这才笑了起来，靠在出楚晚宁的肩膀上：“没想到睡的这么踏实。”

“他可比咱们两个名气大，刚才老易他们跟我说话，来来去去就说的是小臻懿，说小臻懿多可爱多壮实，竟然能不生病。”

陈琳得意的道：“我说了给孩子吃母乳好的，这下该信了吧！”

楚晚宁将陈琳和小臻懿一起搂在怀里：“就是太委屈你了。”

陈琳忙道：“哪有什么委屈的，这是当妈的天经地义的职责，要是等我有能耐能号召别人了，我就叫天下所有孩子都吃亲娘的奶，少年强则国强，只要下一代强壮了，中国才能强大起来！”

没想到陈琳竟然还有这样一番宏图大志，楚晚宁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笑着赞赏了陈琳：“能有这样想法你就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的精神境界！”

陈琳抿嘴一笑。

陈琳因为知道在别人家也不怎么能吃好，回去以后又熬了小米粥，她和楚晚宁一人喝了一小碗，这才觉得胃里舒坦起来，也就洗漱了一番早早的睡下。

只是心中却总有一个影子，总也消除不去，仿佛如一根针刺在心口上，慢慢地逼进，要挑破郁积已久的那滩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