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途

宋念玖沐沐，我记得小时候，你说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当一个真正的舞蹈家。

她停顿了几秒

宋念玖每一次，我坐在南川的槐树下，就静静的看着你。

宋念玖看你侵泡在阳光里，翩翩起舞，就像个初入凡间的小精灵。

宋念玖的大脑里不断浮现旧时光的种种。

宋念玖我坚信你是个天生的舞者，就如同我认为我们是如此的相似。

眸子里面闪现出不可名状的坚定。

江边的风有些大，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咙滑动。

她觉得她的烟瘾又犯了。

宋念玖我不希望有其他外在因素，包括我自己，让你有所顾及。

苏沐沐不，念玖，你不懂。

苏沐沐几乎是下意识反驳。

然而很快，她也被自己坚定无比的语气吓了一跳。

苏沐沐不是……念玖，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苏沐沐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我有权利照顾你。

苏沐沐张了张口，随后，抿了抿嘴

还想在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念玖侧着身子，遥视江面上波光粼粼。

远处，夕阳下的青山绵延起伏，一只孤帆发出一阵阵悠扬的船笛声。

“嘟嘟……”船笛声由远到近，船的影子沐浴在细碎的发着微光的星河里，被拉得老长老长。

她，想顾曦了。

顾——曦

这，真是个让人无法忘却的名字啊。

苏沐沐念玖？念玖？

苏沐沐不断摇晃宋念玖的身子，急切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安。

她怕极了，仿佛下一秒，念玖便会像自己梦里面的一切，最后都会化为虚无。

苏沐沐你怎么回事啊？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会我？

宋念玖嗯？

宋念玖歪了歪头，眸子里倒映着远处的山海。

苏沐沐盯着宋念玖的眼，看的出神，几乎暂停了呼吸。

苏沐沐以后有心事，你告诉我好吗？不要一个人担着。（担忧）

这句话的语速明显变缓。

苏沐沐紧皱眉头，心情像打翻了五味杂陈。

………………

宋念玖陡然明白了什么，心咯噔一下。

低垂头，披肩的黑发散落开，看不清面容。

将近十秒的沉默。

宋念玖嗯…………

这是她们与生俱来的默契，一个不把爱宣之于口，另一个也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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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明亮的铃声从大门处传来。

苏沐沐妈，我回来啦。（笑意盈盈）

宋念玖跟苏沐沐手挽手，停在苏家的门口，苏母夫妇已经等候多时。

苏晓柔（苏母）来了，来了，沐沐，接到念丫头了吗？

苏晓柔（苏母）（语气焦急）

苏母语气焦急，三下五除二的拍打掉手中的瓜子屑，询问门外的苏沐沐。

苏沐沐接到了，接到了

苏沐沐（心头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苏沐沐念玖，穿这双，这一看就是我妈亲自为你准备的，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记得你的喜好。（又惊又喜）

依旧是这熟悉的大门，依旧是自己养母熟悉的声音。

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在宋念玖内心里悄然盛开。

苏母慌慌忙忙的推开门，瞧见心心念念的丫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里。

苏晓柔（苏母）（喜上眉梢）念丫头，回来啦？

宋念玖嗯，阿姨，我回来了。（恭敬）

宋念玖将手指甲深深插进手掌心，防止泪水滴落。

宋念玖从12岁开始，就养在了苏家，在这之前苏家与宋家一直交好。

后来因为宋念玖的父亲出轨，导致宋家夫妇离异，一向强势的母亲费尽心机的得到了宋念玖的抚养权。

可是谁又知道，才这么七岁大点的孩子，经历了父母离异的痛苦之后，噩梦才真正开始。

宋母因为长期的精神压抑，变得萎靡不振，而小小的宋念玖就变成了她出气的工具。

终于有一天，逐渐长大的宋念玖，实在忍受不了母亲的独裁暴行，选择跳楼自杀。

宋母家暴的丑陋恶行才堂而皇之的暴露在法律之下。

苏父当时还只是南川的一名小警察，跟宋父的关系一如铁血兄弟。

遇到了这档子事，自然不会撒手不管。

好在，苏母心地善良，再加上从前跟宋念玖这个孩子有过几面之缘，也着实喜欢她。

宋念玖就这样顺利的进入了苏家，成为苏家的一员。

后来，宋念玖入狱，也是苏母，苏父东奔西跑，四处拉关系，才让宋念玖从轻受罚。

苏母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珠子里打转。

苏晓柔（苏母）我的宝贝儿，快，快进来。

擦了擦脸上的泪。

将宋念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之中，越想越心疼

这孩子，打小就没争过什么东西，由于原生家庭的原因，更是很早就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什么东西该做，什么东西不该做，她心里跟个明镜一样。

在苏母眼中，这个姑娘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苏母歪着头，寻找厨房的苏父

苏晓柔（苏母）哎呦，老苏，快来帮忙领包啊！你杵在那里当木桩啊？（责备）

苏晓柔（苏母）没听见门铃声？念丫头回来了。

厨房里头

苏城（苏父）来了！来了！

苏父笑逐颜开，围裙都没来得及脱，手握一把大汤勺。

二步并一步的冲出厨房。

苏城（苏父）念丫头啊，回家了好，回家了好。

极力的压抑住声音里面的激动的颤抖

旁边的苏母看见此时的气氛凝重，不想影响到宋念玖，忙笑着打圆场。

苏晓柔（苏母）丫头啊，今天，你叔叔一大早就去集市里买了新鲜蔬菜和老母鸡。

苏晓柔（苏母）你可得好好尝尝他的手艺。

欣喜的将宋念玖带到餐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