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梦醒

“师尊……”

隐约听见耳边传来一道清冷好听的男声，阮棠从漫长的梦境中逐渐回过神来，她轻颤着睫羽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犹带着一丝倦意。

随后，阮棠便慢慢放下撑着额角的手，抬眸间一张熟悉的脸庞陡然映入眼帘，她不禁微愣了一瞬。

“玄夜？”阮棠下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可很快她就想起来玄夜早在三万年前就被她亲手斩杀封印，眼前之人不可能会是玄夜。

当目光触及到男人额心那一抹金色神族印记时，阮棠便知他是她的小徒弟，应渊。

经历过方才那一场梦境，她才发现应渊的相貌似乎与玄夜越发相似起来，否则她也不会认错人。

起初她还会对此感到疑惑，但此刻她的心里却对应渊的来历以及他的不同寻常之处有了些许猜测，只不过要去进一步证实罢了。

天外天表面看似处处透着生机，实则却是生机断绝之地，而应渊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由天外天的灵气孕育而出的天生神灵。

最巧的是，应渊的诞生之地正是三万年前玄夜身死之地，他们之间必然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不然又怎会有这么多巧合。

室内一片寂静，可应渊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虽然刚才阮棠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应渊还是听清楚了她分明就是在唤玄夜，这让他心里莫名涌上来一股失落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还会忍不住地想，他是不是只是一个替代品。

或许他师尊心里一直念着的都只有玄夜，无论他再怎么勤勉，听话懂事，他也始终比不上他。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生出了嫉妒的心理。

沉默了片刻，阮棠的视线掠过一旁口不能言同时也不能自由行动的粉衣小姑娘，而后落在神色不明的应渊身上：“应渊，我让你把你师妹带来天外天，你就是这么带过来的？”

显而易见，颜淡是被应渊强行带来天外天的，而且他还给人家小姑娘施了禁言术。

“师尊，徒儿问过她，她言不愿来天外天，徒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话落，应渊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他衣袍下的指尖微动，一道白光闪过，颜淡身上的禁言术便解开了。

听见应渊这么说，阮棠轻笑着摇了摇头，她也没多说什么，只对颜淡说道：“应渊的性子素来如此，你别放在心上。”

此前在瑶池盛宴上，她虽未看到应渊的命理，但通过重瞳，她看到了颜淡的命理。

原本颜淡跟应渊之间应当有一条姻缘线，大概是因为她当初想要应渊完成玄夜未完成的事，让他修炼了太上忘情道的缘故，所以他和颜淡之间的姻缘线也就自然而然的断了。

不过，这对于两人来说或许也不完全算是一件坏事，世间情爱注定伤人伤己，能得善终寥寥无几。

这时，颜淡渐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近乎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就跟应渊拉开了距离。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去找我姐姐。”

即便阮棠看起来很和善温柔，可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还是让颜淡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眼底满是对未知的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