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屋外的动静,阮棠的睫羽轻颤了一下,她取来之前谢云初留下的药瓶,然后倒出一颗药丸。
“潘郎,来把药吃了。”阮棠捏着那颗药丸喂到卓澜江的嘴边,她的嗓音如同春风拂过柳枝,轻柔而又温暖,让人感到无尽的安抚和宽慰。
“门外是谁?”
卓澜江没吃阮棠递过来的药丸,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听力完好无损,他自是能听到外面过分吵闹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外面那道吵着闹着要进来的男声,听起来分外耳熟。
沉默了片刻,阮棠才开口,缓缓道:“远房亲戚家的表弟,他家中突逢大难,父母双亡,而他又患有痴症,伺候他的老奴便只能带着他来投奔我。”
“倒是个可怜人。”
见卓澜江似乎是信了这套说辞,阮棠唇角微勾,嗓音十分温柔:“来,听话把药吃了。”
这次,卓澜江配合地吃下了阮棠手中的药丸,他故作大度地说:“你先去看看吧,我没事的。”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过来。”阮棠扯过一旁的被子替卓澜江盖上,随后她便站起了身。
听着阮棠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卓澜江好几次都想出声叫住她,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只因他不想让阮棠觉得,他是一种负担。
…………
*
阮棠离开房间后,又将房门关上,她才看向被一众护卫拦着的潘樾。
“小姐,我没能拦住这位公子……”
“你们先退下吧。”阮棠缓步走到潘樾的面前,她摆了摆手,示意凌儿带着护卫离开。
院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阮棠跟潘樾。
观察到阮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潘樾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委委屈屈地说道:“我醒来没看见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阮棠盯着潘樾的眼睛看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的眼神依旧纯粹得仿佛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
“我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你在这里。”
潘樾也说不清楚,为何会对这座府邸莫名熟悉,就像是看到阮棠的第一眼,她就给他一种熟悉感。
“那可能是因为你失忆前曾来过这里。”阮棠没在潘樾身上发现异常之处,她便半真半假地说道。
想了好半天,潘樾目光定定地看着阮棠,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我们以前认识吗?”
阮棠面不改色地说道:“自然认识,你是我的远房表弟,你来禾阳的路上被银雨楼的人错认成了他们的少主,因此吃了不少苦。”
“你是我表姐?”潘樾愣愣地看着阮棠,他潜意识里有些抵触这个称呼。
哄骗失去记忆的潘樾喊姐姐,阮棠不仅应的心安理得,甚至她还拍了拍潘樾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以后就留在上官府,我会把你当亲弟弟看待。”
潘樾张了张嘴,他一脸无措地看着阮棠,一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我不想……”
正当潘樾终于鼓起勇气打算告诉眼前之人,他不想当她弟弟时,阮棠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走吧,你应当饿了,我带你去用膳吧。”
潘樾根本来不及拒绝就被带至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