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

白冉辰了扫一眼众人，大概明白脸色不太好之人，应是曾经都欺凌过莫然母子二人的人。

他虽不懂世故人心，但不至于连话中有话，看脸色都不会。

莫戚风脸上的笑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一副慈父的作态：“淑妃前些日子头风发作，这才不曾出席白少宗主的接风宴。”

“头风发作？父皇，儿臣在云雾宗倒也学了些许医术，不知父皇可否应允儿臣前去淑柔宫，为淑母妃诊断一二。”

莫然这副作态，显然是不肯轻易放过淑妃。

白冉辰沉吟了片刻，也开口道：“南皇，莫然虽入门较晚，但胜在刻苦，天资亦是不错，所以也算小有所成，如今也已筑基。若是简单的头疼脑热，想来应会有办法，替淑妃娘娘治愈。”

一向温润的白冉辰，之所以会开口说这番话，亦是大概猜出了‘头风’发作的淑妃，恐怕就是将莫然的母妃推入水中之人。

在白冉辰看来，善恶终有报。淑妃既然暗害了莫然的母妃，莫然向其报仇，替亡母雪恨，并无不妥。只要莫然不伤及无辜，枉造杀孽即可。

况且，为母报仇雪恨，早已成了莫然心中的执念。若是未将仇报了，恐生心魔。

圣人尚且无法做到众生平等，毫无私心，何况白冉辰？比之让莫然放过淑妃，从而以后生了心魔，白冉辰自是更愿意让淑妃一命抵一命。

莫然没想到自己这个心思纯澈的师傅，会替自己说话，眸子里带着暖意，看了一眼白冉辰，嘴角也微微上扬

莫戚风心中虽很是恼怒莫然、白冉辰的咄咄逼人，面上却丝毫不显：“你既如此有孝心，明日再去淑柔宫。左右淑妃那也是老毛病了。晚一日两日，并无大碍。”

最是无情帝王家，莫戚风的许可，已然是放弃了为他生儿育女，大半辈子都困在这朱红宫墙里的淑妃。

莫戚风做这样的选择，兴许会让淑妃的母家，南栖国当朝兵部尚书田镇国有意见。

但莫然已经筑基，又靠上了云雾宗这棵大树。权衡利弊，是上位者最基本，也必须学会的东西。势保淑妃，得罪一个未来成就不可限量的修士，还是放弃一个翻不起多大浪花的人，与一个修士交好，孰轻孰重，莫戚风自然明白。

“多谢父皇。”

“你既已归来，便多住些时日，正好将封王宝印取走。你那王府，也该修缮一番。”

莫然闻言，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回禀父皇，儿臣此番下山，乃是陪同师傅历练，并不能在俗世过多逗留，王府便不用费财费力修缮了，还请父皇恕罪。”

莫戚风听了，沉思了片刻：“还有半月，恰好是你母妃的生辰之日。祭拜之事，便定在那一日，如何？（半月的时间，倒是也够将和……贤德皇贵妃的陵寝修缮一二。）”

莫然并未自己拿主意，而是侧过头看向了白冉辰：“师傅，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