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

仪元殿里，白冉辰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的席案，就连余光。也不曾分一丝给那些穿着暴露的舞姬。

莫戚风见白冉辰对歌舞不感兴趣，朝皇后使了一个眼色。

皇后到底是伴君身侧多年之人，立即心领神会：“都下去吧。”

众舞姬见状，对在场的贵人见了礼，随后有条不紊的退出了仪元殿。

舞姬退却后，莫戚风这才开口：“白少宗主此次前来南栖国，不知是？”

白冉辰见没有了伤风化的画面，抬眸看向莫戚风：“南皇不必多虑，我此番仅是陪同爱徒回来祭拜亡母罢了。”

皇后听了，潸然泪下，比之莫戚风率先开口：“净王倒是孝顺，只是皇贵妃妹妹福薄，竟是早早地就香消玉殒了。”话落，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似是替莫然的母妃的红颜薄命而惋惜。

若换作平日里，莫戚风只怕是要治皇后一个罔顾圣上、假传圣旨的罪名。现在却是对皇后的聪慧，而感到庆幸。

如今莫然已经是云雾宗少宗主的弟子，身份今非昔比。他母妃的份位，死后才追封为妃，倒是确实不合适了。

再者，皇子公主，后宫嫔妃，所求的不过是圣上的龙宠，以及份位。和妃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人，莫说是给她一个皇贵妃的份位，便是给了后位，又能如何？

皇贵妃，位同副后。莫然的母妃作为和亲的公主，按理说，就连位列贤、良、淑、德四妃的资格都没有。如今临时封一个贤德皇贵妃，已是逾了祖制。

左右莫然离开南栖国已有十年，如何能知道皇宫之事。

至于今日之前，和妃只是妃之事，谁又会、又敢告诉白冉辰与莫然？

皇后的话音落下，莫戚风也说到：“贤德皇贵妃替朕生了一个好儿子。”

莫然闻言，配合着说到：“父皇谬赞了。都是父皇与其太子兄长，及其他兄弟姐妹们教的好。昔日之‘恩’，儿臣一日也不敢忘怀。”

莫然说完后，假装四下看了一眼，再次开口：“父皇，怎么没见淑母妃？可是身体抱恙？淑母妃、四皇弟对儿臣格外照顾，儿臣更是谨记于心。若是淑母妃身体抱恙，还请父皇允儿臣前去探病。”

莫然口中的‘淑母妃’，正是莫戚风的四妃之一淑妃——田灵儿。

当年就是淑妃将他的母妃推入冰冷刺骨的冬水之中，活活溺亡。而‘四皇弟’，则是淑妃的儿子，莫渊。

莫然没有问他的母妃，何时从妃变成了皇贵妃。左右在这皇宫之中，他这位父皇便是所有的天，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不过其中是非曲折，即使莫然不问旁人，亦能猜出个七八分。不过是见自己现在拜在云雾宗少宗主门下，所以临时起意给了自己母妃一个对于旁人来说无关痛痒的份位封号罢了。死人，永远也争不过活人，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莫然的话，让仪元殿中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起来。那些曾经欺凌过莫然母子二人的妃子、皇子公主，脸上的笑也没挂住，眼里都浮上了恐惧。他们知道，时隔十年，莫然回来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