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 终

自从上次同聂怀桑出门回来后，风星衍就病的厉害，下不来床。蓝曦臣衣不解带一直榻前照料，连聂氏的下人都插不上手。

聂明玦一早就给了他令牌，指着他上阵指挥，可他这样的身子骨，走路都费劲，哪里能杀敌？

聂明玦只得作罢，叮嘱他好生养着，然后便领着聂氏弟子走了。

整个不净世冷冷清清，道像是刻意留给人养病似的。

雪下个不停。蓝曦臣说，照这样也许会下到开春，年节跟前估计都不会停。风星衍捧着手上的汤婆子，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不置可否。这样的天气，谁知道会下到何时？不过，都随它去吧，反正他也没对这样的鬼天气抱什么希冀。

蓝启仁至今下落不明，蓝氏派了不少弟子去寻都一无所获，至于那位江氏的魏公子，也是一直没什么消息传来。反倒是温旭被斩的事情很快便从前线传回不净世，来之不易的大胜自然振奋人心，进进出出的下人都眉飞色舞的谈论这件事情，说起聂明玦是如何如何英勇，如何一刀斩下那位温大公子的头颅，颈部的血如何飞溅出来，其尸首又是如何在聂氏弟子的马蹄下被踩踏成肉泥，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真切。

初始，风星衍只是流鼻血，在榻上养了一段日子，不仅未好转，耳里也开始出血。医修们找不出原因来，只说是屋子里炭火用的过，内火太燥。这话风星衍无异议，因为也只数日，吃了两副方子便也止住了。蓝曦臣看在眼里，心下怎么也不信，可任他明里暗里试探，风星衍对此都缄口不言。

他也是有医术的人，趁人熟睡时也几次偷偷切过脉，可脉象一切正常，连蓝曦臣都怀疑是否当真是自己多心了。

风星衍对他没什么防备，几乎真将人当成了亲弟弟，偶尔蓝曦臣待得晚，在他房里一坐就是一夜，他也并不介意。他睡眠很好，几乎合眼就是深度睡眠的状态，睡相也端正，一整夜都不会动一下，而且也不呓语，到如今，蓝曦臣也只从他口里听到过“师傅”二字，仅此而已。

好容易稍稍放了晴，风星衍拥着重裘躺在廊下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小憩，听见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你们都小心着点，抬高些，别磕着碰着……嘘，二公子在呢，好像睡着了，别吵着人，都轻些……”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风星衍实在好奇这些人抬着的东西是何物？那些几米来高的东西全都罩着青纱，数个聂氏弟子合力，搬运起来也格外吃力。

聂漓瞧见人醒了，只好走近来赔礼:“二公子，实在抱歉，吵着你了。”

从前在月牙关的时候，聂漓总与他这个聂二公子不对付，瞧不惯他这副养尊处优的懒散样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人突然对他恭敬起来。

“本来也就没睡。”风星衍拢了拢腿上的厚裘，“你们抬的是什么东西？”

聂漓道:“是宗主的泥塑。从前尚河一带给宗主建了生祠，还塑了不少这样的泥塑，宗主说不喜这些，但这些泥塑我们也不好毁了，所以就全部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