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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星衍笑:“他以为我移情别恋，以为我跟其他人鬼混。我原来没打算成婚，打算一直装下去，可这种事是装不出来的，我像以前一样抱他，亲吻他，用一模一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可他就是知道我不爱他了。也不是不想爱，就像突然忘了那种感觉，怎么也找不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跟他之间的联系在哪里，就很茫然，找不到方向……”

“……”

“可仗还要打，三界还要平，我除了是他的道侣，我还是天界大将。那我想，既然我已经做不好他的道侣，那我就做好他的臣子。我要让他放心，让他确信我绝不会背叛他，所以我娶了琼花仙子。”

“你……”这一刻，洛九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后来我不是把你儿子和那只火麒麟一起带回天界了？天界传言是我在妖魔两界鬼混而得，惹恼重华，他就拿情锁锁了我，其实也是替我夫人看好我而已。那情锁里有我夫人一缕神魂，我夫人死后，神魂消散，情锁便再也打不开了。”

“……”洛九川盯着他，好半天没说话，其实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而已。他就知道，关于这个人的每件事情都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你现在为何……娶妻？”

风星衍淡淡道:“我历经五百多年才得以转生，从前种种，过去一切，早已遥不可及。更何况还是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如今我只想当个正常人，好好当我的聂二公子，我大哥替我定的这门亲事我没什么不满意的，大哥和怀桑对我也很好，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洛九川看着他:“你难道对从前的事就……”

“从前之事，你我各为其主，立场不同罢了。”

淡淡几个字将过去一切尽数一笔勾销。此刻洛九川除了怅然更多的竟是落寞。他宁愿这个人恨他曾经做的所有事情，可这个人偏偏不会恨。

数千年，他费尽心思想要成就的，究竟是什么？这一刻，他突然有些茫然。

没有对手，一切似乎都没了意义。

风星衍，这个他最看重的对手，也是唯一认可的对手，终于彻底倒在他的暗箭之下，可此时此刻他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小衍，君不器他……”他企图用什么来挽回这个人的战力，将他从他的舒适圈里拽出来。

风星衍道:“神魂是我给他的。他是师傅独子，也曾是我最最疼爱的小师弟，我答应过师傅会看护他一生一世，我把我的神魂和神兵都给他，也算践行我的承诺了。”

“……”洛九川一震，好半晌没有动静。他终于明白这个人为何眼睁睁看着别人冒充他，原来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而已。

今时今日，他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心甘情愿。

“那如今，月重华对你来说……”

“他依旧是风星衍的道侣和主君，永不会变。而对陆晚亭来说，陌生人罢了”

“……”

一席话毕，洛九川久久没有回过神，风星衍拿了药也未多留，从房里退出去。屋外天如水洗，明净透亮，阵阵清风拂面而来，自下而上吹刮起他的袍服。风星衍径自朝蓝氏方向去，他的眼睛清澈明亮，眉眼明媚张扬。

他的步伐轻快迅捷，气质清丽出尘。

风勾起他的发丝，却勾不动他的唇角。

他迎着风将胸中的浊气叹出，嘴角终于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说，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