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孟辉走到前排，走到最中间的位置，自顾自的坐下，自然地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靠着椅背，看着台上的表演。

一曲结束，茶馆里响起掌声，是孟辉。“好，唱得好！”孟辉看着台上的人，毫不吝啬的夸奖。掏出一块大洋放在桌上，站起身。

“唱的不错。”

孟辉随即转身离开。

台上的娃娃脸看着孟辉，留下的大洋，眼圈一下就红了。师兄弟们全部跑出来，看着那一块大洋，仿佛是新的希望。所有人都在欢呼，唯独那个娃娃脸的角儿，眼里的热泪止不住的流淌。这么多天都忍住了没哭，哪怕是老板要关门，自己都忍住了没哭，怎么他一句唱得好我的眼圈就红了，一句让我保护嗓子，我的委屈就跑出来了。所以，你是相信我的，是吗？

孟辉回到家里，脱掉外套，叫来一个小弟：“给你三个小时，把茶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是。”

今天下午感觉格外的闷热，孟辉将领口的扣子顺着解开两颗。拿出一根烟，点燃。

“孟哥，查到了。那个兄弟已经死了我们在一处下水流发现了他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死了两天了。”

“尸体住哪，带我过去看看。”孟辉熄灭手里的烟，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

在于帮靠近下游的一处小码头，停放着那个偷东西的兄弟。

“找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再动过他了。”旁边的兄弟向孟辉报告情况。

孟辉蹲下看着眼前的尸体，全身发白，很明显是被泡了一天了，这人都膨胀的不像话了，要不是身上这身衣服，谁知道这是谁啊。孟辉翻看着尸体的各个地方，眼球凸出，瞳孔涣散。

翻看鼻孔，嘴巴，耳朵，发现鼻子里面很干净，嘴巴里面也被没有什么泥土，耳朵里面也很干净。

按理说，一般正常人掉进水里，第一时间应该会挣扎，一个不会水的人，在挣扎过程中因为紧张会很快就呛到水，鼻子和口腔里会吸入一些泥土或水槽等杂物，更何况码头这么嘈杂的地方，面部不可能这么干净，多多少少会有些东西。

孟辉看着尸体面部的不正常，将尸体的手拿起了翻看。手指缝里面没有看见泥土的痕迹，但是手指磨破严重，死前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求生的道路，手指磨破的如此严重，应该是被卡在什么地方无法动弹，但是在水里，能被什么卡住呢？

眼珠凸出，不太像被淹死啊，更像被憋死，面部这么干净，手指上的伤痕，不止一个手，十个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是，被活埋？

孟辉满腹疑问，继续翻看着尸体，发现尸体后颈有一块被重物撞击过的痕迹，在后颈留下了红色的淤血，膝盖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如果是这样。孟辉将死者的鞋脱下，果然，脚趾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看来，这兄弟死的不简单啊。

孟辉站起身，接过小弟送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修长的手指，将用过的手帕随手一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盒细烟，旁边的小弟急忙将火点燃，孟辉将烟盒打开，从中随意拿出一根细烟。借着旁边的火点燃嘴里的烟，吸一口，火光照亮孟辉硬朗的脸庞。

烟雾呼出，孟辉眉头一皱：“小四，带着兄弟们沿着这条水路往上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查到什么告诉我。”

“是，孟哥。兄弟们走！”

于家

“老爷子，您看，这怎么办。”于老爷在写毛笔字，孟辉在一旁给于老爷研墨。

一个穿着修身西装，梳着大背头，一双剑眉显得整个脸庞都多了几分英气。棱角分明的侧脸，宛如女人一般的好皮肤，吹弹可破。看皮肤，以为这是一位女人，细腻，嫩弹，秀白，看背影，以为是一位富家翩翩公子，看手，以为是一位少爷，但是看这个人才发现，是孟辉。

孟辉穿着修身西装站在桌子旁研墨，而于老爷穿着大褂，继续写着字。看着竟是十分和谐。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让他们将这屎盆子扣在我们于家身上，我们不背这个锅！再说，这要是传出去，到时候这将会给我们转型的路上带来不小的影响。黄老头那里，我去会会他。”

于思思上次被人陷害，上了头条，不但没生气，反而借着这一波宣传了一下即将要开业的咖啡厅。这是她准备用来做消息交换的地方，一楼是咖啡厅，二楼是一个酒廊，三楼往上走是宾馆，也是方便了酒廊里的各色人。

于思思没有和于老爷住在一起，她选择一个人搬出来住，也是一个小别墅，不过只租了第二层。于思思想把自己在国外看到的新奇东西全部照搬到天津，这样自己就能在天津也能看到那些有趣的东西了。为了早日将计划实现，将咖啡厅和百货大楼的事务全权交给郭大林，郭先生的儿子。而自己则整日埋在房间里面，详细的计划自己的小九九。

黄家

于老爷穿着白大褂，手里夹着上好的雪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身后跟着五六个打手，慢慢的向前厅走去。

黄帮主穿着棕色大褂，杵着一根拐杖慢慢悠悠的想前厅走去。等走到前厅，看见于老爷坐在椅子上，抽着雪茄，拿着茶杯盖盘弄着。

“老黄啊，着茶杯不错啊，但是不应该用来泡茶，太圆润了，抓不住，容易从手里滑走。你看呢？”

黄帮主走到于老爷对面坐下。“老于，这话什么意思，这茶杯不挺好吗，瓷实，好看，只不过是你手不稳而已。”

“老黄，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了，你陷害我，没必要吧。”

“谁陷害你啊，老于，这话你要凭良心说啊，我可没陷害你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干嘛和你过不去啊，你说这不是闹吗。”

“最好是，老黄，你好好看紧你的手下，最近不太干净啊，打主意打到我这来了。”

“这事情不是还没出结果吗，如果真是我手下动了心思，你放心。”

“哼，看好你的人。”于老爷放下茶杯，起身离开。

“来人，将周光甫最近接触了一些什么人给我查清楚。”黄老板盯看着桌上的茶杯。

码头

孟辉将尸体搬到周光甫的面前，周光甫面色一凝，马上恢复正常。孟辉一挑眉，从烟盒里挑出一根烟，坐在周光甫旁边的椅子上，将烟盒开口的一头递给周光甫。

“抽吗？别客气，是整根的，以后别捡地上的烟蒂，不干净。”

周光甫一言不发，脸色不太好看。孟辉见周光甫并没有抽烟的架势，开始催促。

“一直伸着很累的，赶紧拿着，这一盒都送你了，别客气。你不动是嫌一盒少了还是我孟辉的面子小了。”

周光甫咬着牙接过那一盒标有“于帮”的烟，里面是一盒整烟，不过少了一根，找的那一根在孟辉的手上。孟辉将自己的烟点燃，将火递到周光甫面前，示意给他点烟。周光甫不情不愿的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便在手上夹着。

“烟也抽到了，这件事情还要我明说吗？”孟辉手腕一用力，火机盖上，滑入口袋。二郎腿一翘，靠着椅背的孟辉，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周光甫。

“这件事怎么了，不就是你抓住了人将他杀人灭口，有什么不好讲的。”

“哦？是这样吗？他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这是你的兄弟又不是我的兄弟。”

“是吗？那你们码头地下为什么有半船货，还刚刚好就是你之前缺少的那半船，而之前找的时候却没找到？”

“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是不是他将货物丢到水里，想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去将货物拿上来，为了不让你们发现还盖了一层海草在上面，导致我们当时找的时候没找到，而他自己也因为这个淹死在水里了。”

“我都还没说上面有什么东西，只是说在水里，甚至都没说旁边有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很明显吗，你看，这，这个人，不就是淹死了吗！”周光甫开始有点慌了，但是片刻就恢复正常了，只是，这个人为什么又出现了，这让周光甫晃了神。

“他不是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