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我是恶人

王也在包里翻了件T恤套在身上，总算是摆脱了窘境。

黎婠的长发已经恢复成原样，正四处查看，“……加上那个消失的，6个人？……咦，这是……”她看到子弹在地面留下的小坑，她蹲在旁边探了探，抠出个弹头来。

“8个，还有个狙击手，和一个拉二胡的，”王也看着躺在地上这几人，心里一阵犯难。

“拉二胡的？”黎婠把弹头扔回坑里，“等我一下，”她说着便向自己来的方向跑去，片刻之后，拎着个昏迷的人回来了。

“是这个吗？”她把人扔到地上，“正好跟我撞上了。”

“就是这个，还以为跑了呢，”王也瞅了一眼。

“狙击手用的普通人的狙击枪，至少在600米开外，应该早跑了，”黎婠扬了扬眉梢，“也不知道本身就是普通人，还是……”

“狙击手啊，跑没跑倒不一定……嘶……”他抬起右胳膊想摸摸头，结果却牵扯到肩胛上的伤，“我当时开八门搬运把他的子弹原路送回去了，运气差点话，可能……”

“那也不用找了，”她无所谓地说道，目光在地面上移动，“学长，你踩的这个是个纸人吗？”王也往脚下一看，鞋底上粘着个小纸人，正是他刚刚被假装成出租车司机的怪人袭击时踩到的东西。

“……”

“8个，还是9个呢？”黎婠也没摸清怪人的路数，她指指倒在地上那些，“这些人怎么处理？”

“呃，先捆起来？然后堵上嘴？还要，呃……”王也努力回忆悍匪冯宝宝干活的步骤。

“插上闭元针，”她接话道，“这个好办，交给我吧，你肩膀上有伤，这两天都不要动。”

“你会吗……”他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

黎婠动作之熟练，让他以为又看到了悍匪。她不知道从哪掏出的绳子，轻松地将几人捆起来，又凝出炁针，插入喉间和几处关节，最后掏出闭元针，准确地扎入督脉。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平均下来一人不到一分钟。

“您……这是从哪学的呢……”王也汗颜。

“嗯……以前参加过一个训练营……”她眼睛看向一边，含糊地答道，“弄醒问话吗？”

“成，看看他们什么来头吧，”他也不追问，顺着她的话点点头，然后就看到她将那几人挨个用针扎醒，又拔了几人喉间细针。

醒过来的几个袭击者自知逃脱无望，倒是硬气，一个个嘴闭得跟蚌壳似的，任凭王也怎么询问，也不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

黎婠在一边坐着，看起来非常困倦，她强撑着擦干净手上和脚踝处显露在外的血迹，便托着腮闭目养神，手腕皮肤一片光滑，之前的裂口已毫无踪迹。

“小子，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说的。”

“王道长，你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反正你也没什么损伤，不如放了我们呗~”

“小哥儿，我告诉你，旁边那家伙你不上点刑，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些家伙……王也嘴角抽搐，这是吃定他不会动手是吧……这种滚刀肉，要不交给哪都通来审？最多费点时间费点钱……他正想着呢，一边休息的黎婠说话了。

“你们几个……是欺负他脾气好吗？”她边说边站了起来，略显疲惫地走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几人面前。

“呦，道长还带了个美人儿在身边呢，看这@#￥%的样子，难怪会被武当除名……”

“小妹妹陪哥几个玩玩，说不定哥哥心情一好，就把事情告诉你……”

几个袭击者破罐子破摔一般，反而拿黎婠开起了玩笑，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王也脸上显出愠色，他上前掐住叫得最欢的一个，“你们……”

“小哥儿，你光吓唬他是没用的，你得真有杀意才行，”冰锥女嗤笑一声。

“没事了，他们也就只能嘴上说说了……”黎婠温和地掰开王也的手，转脸对着袭击者冷笑，“想和我玩儿？行呀，让我看看你们有多硬气，”她推着他的左肩想让他避开。

“黎婠，”王也有些生硬地喊她的名字，“你要干什么？”

“学长，恶人呢，自然要由恶人来磨，”黎婠笑眯眯地说道，“你回避一下就好。”

“我回避什么？”他眼神沉了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回避？”

“……”她看着他的眼睛，僵持了片刻，还是妥协了，“好吧，但是在出结果前你不要说话，更不要干涉或阻止我。”

“行。”王也答应得很干脆。

黎婠再次回来袭击者面前，王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呦，这是和情哥哥商量好了，妹儿，我服你……”

“刚哪个最先说要和我玩的？是你吧？”她走到那个指虎壮汉面前蹲下，拍拍他的脸，“在我手上撑的时间最长的一个是半个小时，希望你能打破记录呦，”她指尖凝出浅蓝色的小炁剑，“这个呢，可以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千刀万剐，但不会在你身上留下半点痕迹，”她又抬起另一只手，凝出紫色的炁针，“这个呢，扎在特定的穴位上，免得你中途扛不住死了，”她把炁针一枚枚打入指虎壮汉体内，“现在我们可以玩一下了~别让我失望哦~”她轻柔地笑了笑，指尖一划，浅蓝炁剑顺着指虎壮汉的肩膀一直划到手腕。

“啊啊啊啊啊……！！！！”凄厉地惨叫声从那壮汉口中发出，又突然如同被掐断一般停止。

“差点忘了，”黎婠及时地将炁针扎入他的喉咙，“我不喜欢听你们叫，头疼。”她一手托腮，一手随意地将炁剑在壮汉身上划来划去，眼见那壮汉在地上痛苦地扭动、抽搐，涕泪交加，张大嘴无声地惨叫。

王也站在一边，眉梢跳动了一下，还是忍着不发一言。他的目光从那壮汉身上移到黎婠的脸上。

黎婠不做任何伪装的时候，气质其实是偏文雅矜贵的。但就是这个“名媛淑女”，蹲在那对人进行刑讯，闲适得仿佛是在逗猫。她的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被刑讯的人身上，而是毫无焦距地落在空中，像是要睡着了。

“啊，有十分钟了吗？”她好像突然惊醒一般，停了下来，掏出手机看时间，脚边的壮汉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下一个是谁？”她根本也不等人回答，随便指了一个，“就你吧。”

无声的默剧在某些情况下更加令人恐惧。

又是十分钟，她停下动作，看向下一人。

“我说，我说！”拉二胡的急忙喊道，“我是被一个扎纸人的雇的，他点名要王道长的命，还要我们事成之后把王道长的尸体送到一个地方。”他说了个地址。

“还有呢？”

“那个扎纸人的，我、我们都叫他蒙子，他平时……”拉二胡的绞尽脑汁地回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交代得这么爽快啊……有点不可靠呢，还是让你体验体验吧，”黎婠勾勾唇角，下一秒就把炁剑按了下去。

“该说那个人谨慎呢，还是……”黎婠终于放过被她折腾了一遍的袭击者，抬头看着王也，“他们最后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没多少有用的信息。”

“行了，就这样吧，我给哪都通打电话，交给他们算了，”王也说着拿出手机。

“可以，让专业人士来善后好了，我还要做件事，”她没有站起来，而是运起炁，浅蓝色的炁包裹住几个袭击者，她闭上眼，当着王也的面将这几人一并拉入自己的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