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璃清觉得气氛特别尴尬,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还与他相拥在一起,脸上一热,开始往旁边小幅度地挪动。
“对不起,昨晚是我冒犯了。”
瞧见她两颊通红,长孙煜璃暗笑。
璃儿果然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可爱!
他故意逗她,“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冒犯了我啊?”
“我……”颜璃清不知怎么解释,余光瞥见他脸上笑意盎然,便知是他在逗她。
“你,无赖!”
她羞恼地随手一推,却不想他竟一下从床上翻滚下去,也就造就了外面众人听到的那声巨响。
长孙煜璃从地上爬起来,低眸看着她。“你下手这么重,是想谋杀亲夫?”
语气无半点责怪之意,甚至还有点宠溺的意味。
“我不是故意的。”颜璃清咬着唇,双手捏着被褥。“谁让你调戏我。”
“我调戏你?”长孙煜璃挑眉,忽而有些轻挑地道,“好像是你垂涎我的美色,先调戏的我吧?”
“你......”颜璃清竟然无言以对。
正当颜璃清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翻页,听见门口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大哥,清姐姐,你们是不是醒了?若是醒来了,可以让奴才进来伺候吗?”
颜璃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见长孙煜璃走到梳妆台拿起一支金步摇折回来,当着她的面,用步摇的尖端往手掌上狠划了一下。
掌心当即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溢了出来。
“你?”
她不解的看着他,这突然划破手掌做什么?
长孙煜璃将铺在床榻上的白布抓起,流着血的掌心在上面胡乱地抹了几把,再扔在一旁。
手掌仍旧在淌血,长孙煜璃却没有要包扎的意思。
颜璃清蹙起了眉,“你不止血吗?”
长孙煜璃摇了摇头,不以为意的道,“这点小伤,不需要。”
他受过的伤,哪一次不是凶险万分。
划破手掌,如此小伤,还要包扎,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你的手还在流血,哪里是小伤。”颜璃清下床,顾不上穿衣,就穿着单薄的亵衣,开始在房间里东翻西找。
找了许久,却仍旧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颜璃清眉头皱紧,低声嘀咕,“怎么会没有呢。”
长孙煜璃疑惑地瞧着那到处翻找的身影,“你在找什么?”
“金创药。”
颜璃清打开衣柜,在折叠好的衣服里面翻找。
长孙煜璃注意到颜璃清有些发抖的身子,昨夜的炭尽数燃完,屋子里早已没有一丝暖意。他拿过堆放在软榻上的衣服,几步上前,披在她的身上。“你找金创药做什么?”
身上陡然一暖,颜璃清回头,看着披在身上的衣服,顺着望向给她披衣的他。“给你包扎啊。”
长孙煜璃一愣,一股暖意在心头缭绕,唇角勾了起来。
衣柜里找了个遍,仍旧没有找到,颜璃清有些泄气,突然想起长孙煜璃是府里的主人,应该知道金创药放在哪里。“你知道金创药在哪里吗?”
长孙煜璃伸手指了指书架最上面,“在那里。”
“原来放在那里。”颜璃清嘴角一抽,金创药放那么高,是根本不打算用吗?
她走过去,抬手去拿装着金创药的黑木匣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即便踮起脚尖,依旧还差一点。
这可怎么办?
颜璃清又试了几次,仍旧够不着,目光四望,瞧见梳妆台那边的凳子,正欲去搬,却瞧见一只白玉般的手掠过她的头顶,轻轻松松拿到那个黑木匣子。
果然长得高就是好啊!
“给你。”长孙煜璃单手拿着匣子,笑着递给眼前嘴角抽搐的女子。
颜璃清接过匣子,看到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嘴角再度抽搐起来。
真被她猜中了,这金创药不知被存放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用衣袖将面上的灰尘擦去,打开匣子,里面还算干净,放满了瓶瓶罐罐,每个上面都贴了一张小红条,写着药的名称。
颜璃清拿出装金创药的瓷瓶,拔下瓶塞,倒出一些粉沫在手心,凑近来看。
长孙煜璃瞧她认真的看着药粉,含笑发问,“璃儿,你在做什么?”
“我在检查这药粉还有没有用。”颜璃清用手指拈起一些药粉拿到鼻间嗅了嗅,“幸好还能用。”
看着给他伤口撒药粉的女子,长孙煜璃眸中疑窦丛生。“璃儿,你何时懂的药理?”
颜璃清低下头,认真的洒着药粉,“我在天悠谷养病时拜了神医孟烨做师父,和他学了大半年。”
璃儿竟然成了神医孟烨的徒弟?
忆起那日风清然唤她师妹,他们原来是在同一个师门。
忘记他们之间所有事的她在天悠谷那些日子,日日和风清然相处,难怪会移情别恋。
长孙煜璃心中又酸又胀,说不出来的难受。
瞧见颜璃清还要用纱布给伤口缠上,长孙煜璃连忙制止。“不要包扎,太过惹眼。”
“好吧。”颜璃清作罢,伤口用了金创药,不包扎也没事。
长孙煜璃看了看手掌,除去药粉的气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冷梅香在鼻间萦绕。
门外面,许久没等到答复的长孙欢歌再次询问,“大哥,清姐姐,能让下人进来吗?”
颜璃清望向长孙煜璃,这只能让他来回答。
长孙煜璃受伤的那只手掌缓缓捏住,背在身后。“进来吧!”
一瞬间,屋内簇满了人,一众侍女来到两人身边,伺候他们更衣梳妆。
即便是来这个世界快一年了,颜璃清还是很不习惯被人伺侯。
以往在王府时,她都穿得比较简洁,都不用青荷她们伺侯,只有哪天她兴致来了,选中一套比较复杂的,才需要她们的帮忙。
“青荷,让我自己来。”
“郡主......”青荷一脸犹豫之色,却不想颜璃清直接从她手里把衣服夺了过去,自己一件件的穿上。
穿好衣服,看着那一动不动让人帮忙穿衣的长孙煜璃,颜璃清撇了一下嘴。
又不是没有手,干嘛非要别人伺侯。
“璃儿,你一直看着我这边,可是想亲自来帮为夫更衣?”
嗯?
他怎么看出她想为他更衣?
那是鄙视好不好!
碍于四周还有外人在,颜璃清深吸一口气,巧笑嫣然地走过去,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道,“是啊!让我来服侍你吧,夫君~”
“那就有劳夫人了。”长孙煜璃岂是不知道她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又怎听不出她话中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偶尔逗逗她,其实也挺有趣的。
他张开双臂,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颜璃清拿过侍女手里的衣物,一件件地帮他穿上。
望着眼前一袭白衣的男子,即便是不受美男诱惑的颜璃清,也不由地又失神了片刻。
不可否认,长孙煜璃似从天而降的谪仙,能迷惑所有的凡夫俗子。
“青荷,你快过来。”
听闻紫玉暧昧的笑声,颜璃清立马清醒过来,寻声望去,只见紫玉手里捧着那块沾了长孙煜璃鲜血的白布,笑得一脸暖昧,青荷亦嘴角含笑。
她虽未经人事,但在前世还是看过不少肥皂剧,知道那块白布叫贞巾,是用来检验女方是否清白,以及两人是否圆房。
她恍然大悟,难怪长孙煜璃会划破手掌,将血滴在白布上。
她和他是假夫妻,这件事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让有心人听了去,又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波浪来。
一切收拾妥当后,长孙煜璃和颜璃清两人相携而出,让站在外面的长孙欢歌一阵恍惚。
男子俊美无双,白衣如莲。
女子容貌并不算特别出色,只有那双黑眸晶莹得仿佛聚着璀璨星光,白裙翩翩。
他们站在一起,就如那九天金童玉女下凡尘一样,格外的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