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药可救

空羽喂，冰凉，醒醒。

……谁在喊我？

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倾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冰凉躺在铺满落叶的地上，一时有些发怔。

空羽的呼喊和目光映入眼帘。

几点了？

冰凉唔……我睡了多久？

冰凉啊，已经中午了吗？

她的目光落在手腕的表上。

那是一块黑色皮带，银色表盘的手表。罗马文数字简洁干净，还有一个小方框写着日期与星期。

空羽你昏过去很久了。

空羽我们出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此刻却生出些许恍惚来。

是啊，她们出来了。

冰凉你……

她犹豫着。

冰凉跳崖了？

空羽？你有问题吧

空羽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要命的人嘛。

冰凉闻言，竟然真的思索起来。

空羽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大声道。

空羽你什么意思！

冰凉于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是怕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冰凉是啊，你看起来很像。

空羽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也不管冰凉躺在地上能不能站的起来。

空羽疼死你算了，快起来跟上。

空羽别怪我没提醒你，下午一点半跟潮汐和晨昏她们约好了去玩，然后吃个晚饭，去那间清吧玩剧本杀。

空羽你要再不来，就自己回去吧。

冰凉连忙爬起来，拍了怕裙子上的土。

冰凉别啊，别丢下我。

冰凉我没带换的衣服，怎么办？

空羽你以为我带了吗？

空羽是不是傻。

冰凉神色迷茫，空羽笑了一声，果断地滑了两下手机拨通了电话。

空羽喂，彼岸，我知道你下班了。今天Z大生科院你带的课都结束了。

空羽出来一趟，我和冰凉解决静默和冰霜事情，所以耽搁了。

彼岸哟，小没良心的终于自我发现，要带我去玩啦？

空羽哼，想的挺美啊。

空羽做梦呢？

彼岸嗯这……

彼岸说吧祖宗，干什么。

空羽点着手机，玩味地开口。

空羽发工资了吧大助教。

空羽我和冰凉下午去玩，衣服脏了。

空羽拜托你刷卡买两身衣服过来咯。

电话另一端，彼岸正换衣服准备出门的手一顿。

彼岸小祖宗，小祖宗你饶了我吧。

冰凉在一旁听着，没忍住，笑了两声。

她很自然地拿过空羽的手机，冲着那人道。

冰凉好了，账先记着，回头给你。

冰凉或者你需要的话。把空羽的账算在初阳那里。

彼岸见换了个人，没觉得松口气，反而神情更严峻了。

彼岸好好好。问题在于，你能不能把手机先给空羽。

空羽喂，你要想来玩就玩吧。不过我跟她们说你是我哥，可别说漏了啊。

彼岸放心好了。

电话挂断。

冰凉看向空羽，低声道。

冰凉我记得他平时都要去馆子唱戏的。

空羽无所谓，反正他肯定来就是了。

冰凉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冰凉正色道。

空羽眨了眨眼，望着不远处树林下崎岖的道路。

空羽游戏通关就出来了呗。

空羽自己猜。

冰凉平静地看着她。

眼里没有太多情绪。

这么看了两三分钟，冰凉似乎也不打算问她了。

冰凉能不能不走这条路。

冰凉好像指的是那条太过崎岖的路。

空羽明知道不是，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冰凉我要造梦师给你编造一个你最理想的梦境和状态。

冰凉但我没想到你会连光都忘记了。

她语气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不像责怪也不像失望。

但是听得人心脏被揪住般的疼。

空羽仍然是茫然。

空羽你说什么？

冰凉能不走吗？

冰凉答非所问。

冰凉开学能不走吗？

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空羽我也不想走啊，你以为我想啊。

空羽可是学还是要上的。何况夜莺和荆棘的事情还需要我。

空羽你还不了解我？不用担心的。

空羽我带了很多医疗用品，总之……

冰凉静静地听她说着这些，恍惚中似乎听见了另一个声音。大概内容也差不多，只是有些她陌生的东西。

太疼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人，可以相似的如此不自知。

还可以相错的如此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