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凌晨时分

凌晨4:08

漆黑的天空在尽头透出一丝光亮。

小区的灯光已然全部熄灭。

透过窗帘，月光与云雾交替映射着又隐去。

床上的少女睁开了眼，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

半晌，才拿出一部手机按下了开关。

幽微的荧光点亮了黑暗，她的目光落在了时间上。半晌，才听见她叹了口气——

冰凉唉。

冰凉好烦，又是三四点多醒了。

她放下手机，脱了睡衣，从床边抓起一件T恤往头上套。

待她穿戴整齐，进入洗手间洗漱完毕后，就拿着钥匙出了门。

凌晨四点多的城市很安静，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车。

店铺大多数关了门。冰凉没多停留，径直拐进一家便利店。

从柜台里拿了一盒酸奶和一袋吐司，到收银台前结账。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吃早餐。

冰凉说起来……晨昏会不会还醒着？

她点开手机，盯着消息列表。

冰凉先给晨昏发个消息吧……

冰凉然后是空羽。

她又点开了晨昏的聊天框。

冰凉哥，睡了吗？

她犹豫片刻，思考要不要补一句防止尴尬。

叮——

晨昏没，昨晚通宵看番。

晨昏你呢？怎么没睡？

冰凉啊，我刚醒。

冰凉出来了，一个人在家里太闷了。

晨昏这个点出去？

对面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嗔怪的意味，冰凉却觉得心底说不出的温暖与高兴。

冰凉嘛，下次不会啦！

冰凉哥哥原谅我嘛——

明知道对方是女孩子，冰凉还是喜欢这么叫她。偶尔还会带这些调戏意味。

尤其叫叠字哥哥大概是她最皮的时。

她没看晨昏回的消息，迅速地切了聊天框。

冰凉空羽，你醒了吗？

空羽唔……刚醒。才四点半不到，什么事？

冰凉你来了再说。

冰凉很重要的事情。

冰凉和……“深红”他们有关。

空羽嘶。

空羽好，了解了。

空羽等我一下。

空羽这个点过去没有车啊啊啊。

冰凉转账50￥

空羽确认收款50￥√

冰凉打车补贴。

冰凉再多就不贴了啊。

冰凉快点来。

空羽行吧行吧，总得等我洗漱完了再打车。

空羽这个点不好打车。

空羽说不定我要五六点钟才能过来。

冰凉嗯，好。

冰凉便利店见。

冰凉吐了一口气。

……我是谁？

我是冰凉。

冰凉冰凉……

冰凉唔，头好痛。

她皱起眉头。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她想起那一天。

她仿佛看到了一片血泊。她低头，她的手太小了。

天边的是如火一半的红橙色。

？唉。

？很抱歉……

？清响。

谁？

你是谁，你说的又是谁？

意识没入沉寂。

她童年的时光，甚至十一二岁前的记忆都极其模糊。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与心理疾病相关。

她很清楚，兴许有这个原因，但绝对不是全部。

冰凉其实你是“深红”对不对……

她小声说道。

冰凉算了，不窥探还不该窥探的。

冰凉这该是我的本心才对。

而此刻，另一边——

晨昏……

晨昏盯着屏幕上那声哥哥，低声骂了句。

她对自己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别的想法。

就算搞搞暧昧也都有分寸，丝毫不想越界。

但最近冰凉各种出格越来越明显，示好甚至是讨好。

她看得出，也知道自己最好应该拒绝。并且结束这种暧昧的关系和距离。

为什么，每次手指抚上键盘时都不忍心。

不想说出那句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抱歉。

不想说对不起。

晨昏我可能……也有点喜欢冰凉？

她的语气带着点迟疑。

实话实说，她不是很能想象自己喜欢一个人。

她望着那句哥哥舔了舔略微干涸的嘴唇。将这归为称呼引起的冲动。

但还是，找日。她这样想到。

这样想着，她切了电脑上的聊天框，发消息给空羽。

晨昏帮我问下冰凉在哪个便利店。

晨昏我天亮就过去。

空羽！

空羽在华东路X家便利店。

空羽毫不犹豫地卖了冰凉。

坑到对方报复的快感再加上可以见到晨昏。友情什么的能卖多少钱？

晨昏勾了勾嘴角，在某人的聊天框敲下三个字。

晨昏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