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有解语花

已经过去十天了，莫寒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哪怕在晚上半个小时就没救了。只是这子弹威力巨大，伤到了心脉，能不能醒还得看这人的造化。

解家的管家进来送饭，见自己当家明显憔悴的脸一阵心疼，他是看着他长大的，于是放下保温盒，劝了句：“当家的，您已经在这里守了十日了，莫小姐依旧没醒，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你这样熬着也不行，解家还有大把的事儿等着呢处理呢。”

解雨臣一面给莫寒擦脸、擦手，一面回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不能不管她。”

“那你也得顾及你自己啊，到时候莫小姐醒了，你却倒下了，可如何跟她交代啊。”

“我得守着她，她为我做了那么多，是我应该做的。”

刘伯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莫寒的脸，叹了口气，退了出去。这世上有很多的痴念，都不过是虚妄。老管家在解家待了一辈子，什么都见过。这莫寒并非常人，就说她那张脸，虽说以前都是带着面纱来的解家，可她跟解九爷，跟以前的老九门是一辈人，第一次见她他还是个孩子，如今这都四十多年过去了，这莫小姐的脸还是那么年轻，总是有些蹊跷的，他们当家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莫寒觉得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做了好多的梦，但都记不太清了。她好像梦见了张起灵，但是那个张起灵又不是他现在认识的这个。那是一个爱说爱笑的张家人，对他很好。他好像还梦到了长白山，她不太记得自己以前去过长白山。然后她好像被绑了起来，在某个墓里面，那个墓很熟悉，但又很陌生，她有点头疼，好像什么都发生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喊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解雨臣刚把管家打发走，就听见莫寒在说呓语，“张起灵，张起灵，救我！”

“莫寒，醒醒！”他按住她正在乱抓的手，人逐渐安静下来，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儿？”她眼神有些迷茫，还没有完全从梦中清醒过来。

“这里是医院，你不记得了吗？”解雨臣担心的盯着她的眼睛，其实这次也是她第一次看见莫寒的真容。

此后的几日，即使有满腹的疑问，很多想做的事情要去做，但因为伤势过于严重，只能躺在病床上修养。解雨臣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或者是什么，每日都会花大量的时候过来照顾她，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雨臣，扶我坐起来。”她伸出一只胳膊。不是她娇弱，实在是伤口还很疼，那时伤在心脏上，能保命就不错了，根本无法奢望五日就能完全行动自如，不过她自身恢复能力极快，伤口已经结痂，只是医生特别嘱咐不能让她有大动作，否则会使伤口裂开。

解雨臣轻车熟路的过来将她扶着坐了起来，后面放上枕头给她靠着。莫寒问道：“到底是谁要杀你，查到了吗？”

解雨臣开始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动作有点笨拙，很明显这种活他以前没怎么干过，不过人聪明，上手还挺快。不过他只是认真的削苹果，完全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在她看来，此时的解雨臣就像是赌气的小孩子一般，不禁拿出了长辈的口气说了他一句。

“查过了，是琉璃厂的李家。李昊怕我们两家联合以后威胁到他在北京的势力，所以才会下黑手。”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本来我想直接把他做了，可是他在北京的势力也不容小窥，而且向来深居简出，尚没有万全之策。”

听了此话，莫寒点了点头，眼中杀气毕露。她莫寒是什么人？能在短短十年之内白手起家，在全国各地建立盘口，并不是像别的当家一样用以德服人或是义气服人，她用的就是不择手段和强硬的手腕。

她手上的性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在黑道上得罪了莫寒就等于是在敲阎王爷的大门。“麒麟一笑，阎王绕道”这句话在墓里是给哑巴张用的，在这地面上就是给莫寒用的。

所以那个琉璃厂叫李昊的死期将至，自己还浑然不知。

解雨臣将削好的苹果切下来一块送到她嘴边，“在想什么呢，吃苹果。”

“谢谢。”吃了几块以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跟解雨臣道：“雨臣，你还是回去吧，我已经无碍了。”

“我就是想照顾一下你，怎么说你这子弹也是给我挡的。”

她伸手示意解雨臣靠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做吧，一定要得手。”

解雨臣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起身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