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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乃在一旁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一直在哭，她脑子里全都是付安爷爷那张脸。

那么慈祥的人却血肉模糊，五官都是血，她全身都在颤抖，脸埋在膝盖间，像是陷入了绝望梦魇。

手术室内的医生望着外面的两个孩子。

心里也是不忍。

“这人早走了，我们还救什么？”

那个被抢了白大褂的医生又换了一件白大褂，把口罩一带上，他的眉眼温和又冷淡。

“把他的尸体处理一下，伤口缝合血擦干净，整理着装不会吗？”

他一副命令的语气，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反驳。

“席医生说的对，必要时候要不要处理嘛，那我们就做一场假手术好了。”

一个栗子头，男医生也开口应和到，随后戴上了口罩。见此，其他人也没有疑问，纷纷带上口罩，整个手术室安静的只有针线缝合声和拧帕子的声音。

一盆一盆的血水，一具毫无血色苍白的吓人的尸体，他们就这样完成了。市医院第一次全程没有一次交流的一场假手术。

当手术门被打开，戴着金丝边眼镜，眉眼温润的医生取下口罩，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付安，抓住白褂的手终于松了。

他说。“他死了。”

付安眼中的光暗淡下去，仿佛永远不会再亮起。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死了，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去接受，去面对，去说服自己。那种偏执的性格自小就有，从来没有变过，但他只是想要留住心中的那一点光，热，他没错。

付安“温乃，我没有爷爷了，我没有家了。”

那样子的语气。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那一句话成了温乃心里永远的刺。

那是他们再次看到尸体后，付安对她说的话，付安的爸爸要从外地连夜赶回来。付安的爷爷其实不想让付安他爸爸把付安给带走。

可爷爷死了，付安要走，已经成了一种定局，

温乃很早就知道，所以在付安走后，她对爷爷愧疚，她也没有怨恨过付安，从来没有。

他们在医院守着爷爷的尸体等了付安的爸爸一整夜，那个夜晚极其漫长。而且又黑又冷。路怡过来接温乃走，温乃不愿意。

她一直陪在付安的身边。那样的夜，永远不想再有第二个。

而温乃的异样，首先是有某个人发现的。

都说了他那双眼睛能够看透人心，那个时候的温乃做什么，在他的眼里，就像毫无隐瞒可言。

他给他们送了鸡汤，热水还有毛毯。

“天冷别着凉，东西用完了不用还我丢了就好。”

那样的气质，儒雅的样子，绝对不是这种小地方可以养出来的。

“你不舒服吗？”

他弯下腰在查看温乃，手上还戴着手套，摸了摸温乃的额头。

“没发烧啊，看来不是身体的问题呀。”

他笑了一下，很好看，却透着玩味。

“要不要试试心里你的情况和某种情况很像呢，不要大意哦。”

“忘记说了，我还是一个心理医生呢，有事可以找我，我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后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