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清河地界蓝启仁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真的跟聂季清这个家伙……“私奔”了?
他想,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月光太明亮,微风太温柔,聂季清的神情太过真诚,拨乱了他大脑里的弦,才将他骗来了清河。
他本来是想发火的,可身边的人用小拇指勾勾他指尖,朝他一笑,就让他晃了神,再没有清醒思考的能力了。
蓝启仁几乎是自暴自弃般咬出了三个字,“聂季清……”
“嘘……”聂季清将食指抵在他唇上,笑得阳光明媚,“小先生,来都来了,和我一起骑马吧?”
话音落下,就见他右手牵着的枣红马嘶鸣一声,然后挺了挺胸脯。
这马确实长得俊,蓝启仁没遭住,一个心绪摇动便翻身上了马。
“小先生,你等等我,咱们两个赛、赛一场……”聂季清刚骑上嘲风就见某人已经一夹马肚跑出两丈远了,不由得高声喊道:“小先生,你犯规!”
蓝启仁没理他,坐在马背上轻轻勾起唇角,愉悦地笑了笑。
聂清然看他一身白衣骑着红马疾奔,立时起了坏心,朗声调笑,“好俊的小公子!”
他一拍座下马鞍,蓦地跃起,飞身落在蓝启仁身后。
蓝启仁一惊,喝道:“聂季清!”
“哎呀呀呀……”聂季清更想逗他了,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臂膀,压低了声儿轻浮笑道:“小先生,怎么这就急眼了?”
他要是亲他一亲,甚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岂不是要变成炮仗了?
蓝启仁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滚!”
似乎是被打开了某种奇怪的开关,蓝启仁就这样被聂季清逗弄了一路。
从戈壁,到海边,十七岁的蓝启仁,终于在认识了聂季清两年后,见到了“聂二”的江湖。
和之前聂季清答应他的一样,让他看过了此生从未见过的风景,只是时间稍稍晚了些。
但对于蓝启仁来说,这个时间刚刚好。
“聂二,走吧。”
“这就来,小先生!”
趁着春色未晚,他们要去幸识一下江南。
… …
他们两个“私奔”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虽然足够聂蓝两家察觉不对,却也没能让派来寻人的弟子找到他们。
直到某一天,聂季清风一样地卷进了他们在江南暂住的小屋,一脸沉重地说道:“蓝钤,跟我走。”
蓝启仁心里隐隐有了预料,却忽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他沉默良久后朝他走过去,低低应了一声,“好。”
他此刻才懂了兄长。
他也想逃了,逃了那两千家规和一身的枷锁。
于是聂季清带着他的小先生躲进了沧浪酒馆,将人藏进了木屋里。
“聂季清,你就打算这么躲着?木屋藏娇?”楚承平神色复杂,对于聂季清突然冒出来个心上人显然有些接受不良。
毕竟这人漂在江湖多年,“浪子”的名头人尽皆知,哪个美人儿嘴上的胭脂没尝过?怎么就突然有了个想要一生一世的心上人?
“连我都不让瞧,别又是你收留的什么亡命之徒罢?”楚承平一想到这种可能,便连语气都凉了几分。
“主要是,楚老板,你也看不见啊……”聂季清大着胆子小声嘀咕。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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