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守苔收了摊子,三人风风火火的奔向京兆府大牢。
有了金讶风这只令箭,他们挤过人群,畅通无阻地来到大牢门前。
那里余覃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蒋帷低头颔首,活脱脱一个做错事挨训的半大孩子。
看见金讶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来,蒋帷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金讶风回之以微微一笑。
守苔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倚倒是大大方方地抬头与余覃对视,抱拳行礼。
趁着金讶风与他们交际的空挡,守苔心里规划着要怎么不动声色的打探消息。
直接开门见山是决计行不通,好在她旁门左道学的不少,旁敲侧击的话她师傅一定听得出来。
江倚微微偏头看着守苔沉思的表情,心中不免猜测。
既然自己可以追查到咬金鼠与亳州池家有关,自然别人也可以。会不会守苔与他是一个目的?况且她姓池,亳州姓池的人家少说也有百户,会不会她与池家有瓜葛?
金讶风想的倒是没有他们那么远,只着眼于怎么从这老贼嘴里套出话来。
据先前的拷问来看,不论是严刑逼供还是好言诱惑,阮罡是什么都不吐出来,着实让人捉急。
这三人便各怀心事,貌合神离地一步步走向关押阮罡的牢房。
走进幽深昏暗的牢底,霉味、血腥味、蛇鼠的骚臭味,扑鼻而来,守苔依约面色冷淡,毫无厌弃之意。
倒是金讶风骂骂咧咧:“什么破地方!还天子脚下呢?味道还比江州地牢难闻!”
江倚开口劝解:“省省力气拷问吧,别人还没见到,你就先挂了。”
金讶风恶狠狠地瞪了江倚一眼。
不多时,狱卒领着他们来到一处牢房前,守苔稍稍慢了他们一步,正四处观望。
江倚在牢门栏杆前站定,打量正对面潇洒的小老头。
被关押了近三月,阮罡一身衣服皱巴巴,脏兮兮,头发花白,黏在头上,他侧躺在干草上,嘴里叼着颗草,吊儿郎当,一副很快活的样子。
他满脸褶皱,两颊凹陷。或许是看他年近古稀,虽然身子骨硬朗,但未被用刑,精神还算不错。
阮罡眯着眼打量牢外众人,看着眼生,秉持“敌不动我不动”的君子作风,他也不说话,看看他们又要给他演什么好戏。
金讶风冷冷开口:“前辈在牢里住的舒服吗?”
阮罡一笑,嬉皮笑脸道:“还行,就是老鼠忒吵了点。这穷亲戚也是不厚道,看老头这般落魄,也不知帮扶一下,只会觊觎我的茅草。”
金讶风:“前辈若是乖乖说实话,自然能从这出去过舒服日子。”
阮罡一吹胡子,正想心平气静地说说这毛头小子,却在看见守苔慢慢踱至他余光可见处,语调一转,变成冷嘲热讽:
“哟?你这丫头居然追到这来了?”
守苔见机走上前去,道:“你这毛贼,想不到京城的捕快不好惹吧!看你大名鼎鼎又怎样?还不是成了阶下囚!”
阮罡哈哈大笑:“就凭那些酒囊饭袋,毛都没长齐,还能抓住老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骡子是马!要不是老子想来看看这京都的牢房结不结实,他们能擒得住我?”
金讶风因守苔突如其来的反客为主生了气,正想训斥,就感觉自己衣袖被扯了一下,看见江倚对他摇了摇头。
他就听话地坐壁上观。
“只要你说出来把我的玉佩藏在何处,我保证你出去以后绝不纠缠,从前恩怨一笔勾销!”
阮罡轻笑,换了姿势,枕着头,笑道:“贵重物品自然会藏的好好的,说给你干什么?”说完很有深意的看了守苔一眼。
守苔似乎很气愤,抿着唇不语。
又听阮罡道:“告诉你老子要在牢里过年!你别想着老子出去以后对老子动手!”
“要不是为了我的玉佩我犯得着追着你不放吗?你求着我对你下黑手我还不稀罕呢!”守苔冲着阮罡一吼,忽然气冲冲地跑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