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没吃过

沈漾接过昂头而尽，一杯就这么见了底，“果酒没意思，有什么喝头。”品到嘴里是股香甜的味儿，喝惯了白酒的男人自然觉得没劲。

不同将军的豪爽，阮无雀只给自己堪堪斟了半杯，就如此，还是小口小口的嘬呢。让人见了不禁好笑，沈漾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静静的瞧着他滑稽的模样。

“我酒量不好，意思一下。”阮无雀会意那人的玩笑眼神，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下，这坛酒多半是沈漾给喝了去，却不见男人有一丝醉意，反观阮无雀只是那么小半杯已经是面色红晕。

“这哪里是不胜酒力，分明半点酒都沾不得。”沈漾独自摇了摇头，扶着少年欲回屋去，哪想的阮无雀还闹起了脾气。

他手劲不大，偏偏沈漾愿意配合着，就这么把男人拉到了街市，虽是水患泛滥，但到底没冲过那堤坝，人们的生活依然继续，只是比起那日歇息之地，少了分热闹。

阮无雀将人一直拉到糖人摊前，停下了脚步，不与上次那小贩的圆滑一般，这摊前是个不怎言语的少年，应该是母亲离去帮忙叫着看摊，不然如此无言可是没得人光顾了。

沈漾抬手扶了扶摇摇欲坠的人，又看了看这小摊，“怎的？想吃糖人？”在战场待了这么些年，沈漾对精细的小玩意还真不感兴趣，侧身瞧见少年一双眼定定看向那糖人，不禁嗤笑。

“要吃。”即使在说话，阮无雀也没看向沈漾，双手向袖中拢了拢，似乎是冷了，他也不走，也不掏钱，摆明了要沈漾给买。

三两文自然不算什么，当男人将糖人递给阮无雀时，少年确实接过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甜吗？”天色已晚，阮无雀秀气的眉间染上了倦色，眼角的罗雀在月色下栩栩如生，不耐寒的双手已经有了通红的迹象，而少年还是挂上了一丝笑意。

“你…没吃…过。”一声响亮的酒嗝打断了沈漾的思绪，这次男人没再由着他任性，半拉半撤的带人回了客栈。

没有人知道明日的清晨是否会有暖阳升起，但至少今天似乎是个阴天。作息一向并不规律的小国师一觉睡到了午时。

“再不给你喝酒。”少年睁眼就瞧见男人蹲在塌前，一只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来匆匆去忙忙，男人再没多半句起身就离开了屋。

半晌，那身影又回到了塌前，然而阮无雀还是没能从床上挣扎起来，见到沈漾回来才开口问，“干什么去了？”伸着懒腰欲起来。

好不容易坐了直，又是被沈漾一把按倒，“病了吃药。”这会儿阮无雀才看清他拿回来的是些药材，“你躺着吧，我去煎。”说道，他拿着药材就去了后院。男人似乎经常煎药，动作很是熟练，不过半时，阮无雀就端着碗寻思怎么才能解决这苦涩。

“快喝。”沈漾瞧得不耐烦了，语气中有些急躁催促着阮无雀，少年皱这张脸，总算是把药一口闷了个尽，正欲下榻找些水缓冲嘴里的苦味，就被堵在床前的男人塞了满口。糖人的甜腻褪去了他口中药味的苦涩，“吃吧，甜的。”沈漾抚过少年的额角，绽出寒冬的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