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禁足

兴阳殿内，凌王寝宫前，院内因为寒冬树木萧条，青石板的台阶上，娜琳塔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站在墨竹面前，大有要动手的趋势。

“让开，我是凌王妃，听不懂本王妃的命令吗？”娜琳塔恶狠狠地看着墨竹，后者神情自若，不轻不重地回了句“卑职是凌王的侍卫，听命于凌王。”

楚凌绝和韩云念回到殿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而娜琳塔看着手牵手回来的两人，气的牙也快咬碎了，一想到可能是凌王克制了蛊毒，想起了韩云念也只能收了怒气，带上一张笑脸款款走向楚凌绝，行了礼：“臣妾为王爷熬了参汤给王爷补补身子正打算送进去，正巧碰到王爷。”

娜琳塔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端上一盅参汤，满眼笑意，仿佛刚刚和墨竹的冲突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娜琳塔的做法让韩云念也有些意外，以前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公主也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只不过在娜琳塔挥手的瞬间，她清晰地听到一阵摇铃声。

“本王早就说过了，这蛊毒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你也不必费尽心思，”楚凌绝脸上冷酷，语气尽是冷漠和厌弃，“北掖公主使用蛊毒谋害凌王，禁足于兴阳殿内。”

对于楚凌绝的决绝，娜琳塔始料未及，就算当初他曾有一段时间的摆脱蛊毒的控制，也因为自己北掖公主的身份而有所顾虑，如今却对自己如此狠心，全然不再考虑自己的身份。

“王爷，我是北掖的公主。”娜琳塔一字一句地强调。

“正因为你是北掖的公主，我才如此，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楚凌绝此时只是觉得厌恶，留着娜琳塔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万一作了什么妖伤害到念念，自己是绝不允许的。

“公主，有些事强求不了，不如试着放手？”韩云念虽然知晓这话说了也没意义，但是这样的场合自己不说点什么好像也不合适。

一旁的黎巴图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上前一把抓住楚凌绝的手腕：“凌王体内的蛊虫已经死了？如何做到的？”

黎巴图放开楚凌绝的手以后看向的是韩云念，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韩云念才具有这样的能力。

“机缘巧合，因祸得福。”韩云念随口解释到，这事可不是她办到的，她还没那么厉害。要不是夏槐杀了当时的楚凌绝，蛊虫也不会因此而死亡。

原来是蛊虫已经死了。娜琳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恢复了，端着温顺的模样：“臣妾告退。”

说罢，也不再解释什么，有些决绝地转身离开。

“她倒是懂得适可而止。”韩云念看着娜琳塔的背影，对她今日的表现是刮目相看了。

“你放心，我只爱你一个人。是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楚凌绝一把揽过韩云念的腰身，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这是他爱到骨子里的人，生怕因为外人惹了她生气。

韩云念见他委屈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你放心，我又没生你的气，再说了，喜欢你的人越多，不是说明你越优秀，我的眼光很好嘛。”

“那是她喜欢凌王这个身份，又不是我这个人，你和她不一样。”楚凌绝声音低沉。

“这么说，显得你很不自信，”韩云念摇摇头，“你很帅，也很优秀。”

“真的吗？你喜欢就好。”楚凌绝很享受她的赞美，是呀，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呢。

大抵是先爱的那个人就已经输了。

“我记得，那个铸剑山庄的卫远清也喜欢你，拿着你给的玉佩爱不释手。姬如玉也一直觊觎你，蛇妖对你一直纠缠不清，连平皇叔都对你——”楚凌绝声音闷闷地，一想起这些事，他还是不开心。

“停，打住，我又不是故意招惹他们的，再说了，喜欢是他们的事，不是我的事，我对你的爱还用怀疑吗？”韩云念见他开始翻旧账，赶紧制止他。她已经尽量避免和他们发生任何纠葛了，但是有些事她也决定不了。

“我知道，是你长得太美，太优秀。”楚凌绝眼里只看得见韩云念。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黎巴图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只能尴尬地看向墨竹，后者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而早就抱在一起的两人说着说着就离开了，黎巴图还想问什么，但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被忽视的够彻底，也只能作罢，转身离开。

冬天的夜显得格外寂静，乍暖还寒，原本还沉寂的天空忽然没征兆地飘起了大片的雪花，不一会儿的时间，地上已经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兴阳宫西侧的温泉池内，韩云念穿着改过的纱质吊带坐在台阶上，温泉正好没过她的胸口处。而此刻她抬着头，伸手去接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

楚凌绝刚踏入温泉池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绝美的画面：温泉上升起的水雾氤氲，笼着水中的女孩，显得朦胧美好；粉色纱裙早被水浸透，并不能遮挡什么，只不过她的身子没在水中，看不真切，仅能看到她修长的脖领和好看的锁骨，一滴汗水顺着往胸口低落，很快融入水中。她的侧脸完美，抬起的胳膊白皙修长，在接到雪花后，粉嫩的唇微微上扬，让看的人也感觉到心情愉悦。

“你不下来吗？”韩云念转头看着那个男人，其实她早就感受到楚凌绝走过来，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依旧站在那里。

今夜的他一身黑色，金线绣纹的腰带勾出他矫健的腰身，雪花在他身边纷飞，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般，而他就这样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你确定不过来吗？”韩云念往前走了两步，向他伸出了手。

后者直接牵住她的手，蹲在池边，声音有些暗哑：“念念，你真美。”

看着他这幅仿佛中蛊的表情，韩云念噗呲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也很帅呀。”

说着，韩云念伸手勾住楚凌绝的后颈，将他一把拉入水中。

两人站在温泉中，由于楚凌绝高出韩云念一个头，是以水只到他的腰。韩云念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差不多挂到楚凌绝身上，她的脸凑到他面前打量着：“凌王，你也很帅呀，这颜值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由于她的倾身，他看到了她脖子上被自己咬过留下的浅浅痕迹，而心口处一团花朵形状比周围更加粉嫩的肌肤刺了他的眼，想起过去，他的心突然狠狠地疼了。

“你没有躲开墨羽的剑，是想用自己向我证明，那个女人心怀不轨，不能留在身边，对吧？”楚凌绝的手抚上的是她脖子上的浅浅痕迹，心口的那个位置，他不敢碰，怕她还会疼。

“是呀，你那个时候是凌王，我与你说了几次让她走，你还是不让她走，我也没办法呀。她的剑，我要是躲也是躲地开的。只是这样能让你赶走她呀。”韩云念对这件事没有避讳，她就这样的想法。

“因为你以为我死了，所以觉得如果墨羽能杀了你，其实也没关系，对吧？”楚凌绝现在已经完全想通了这件事。

“是，”韩云念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傻宝贝，我不允许你这么伤害自己。”楚凌绝还记得她曾用自己的身体养血玉，而她剜肉取玉的那个画面他想起来心痛地无以复加。

“织魂结魄灯是用人皮做的，你不可能杀人取人皮，那是你自己的——”楚凌绝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他不敢相信那样的画面。

“没事，都过去了，我也曾伤了你。”韩云念一手放在他的心口，还好当初她只是赌气，没有下死手。

“念念，对不起，我如果早些想起你，你也不必受那些苦。”楚凌绝心口闷闷的，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为了他承受了这么多，如此深情，他何以为报？

“如果我所受的这些苦都是为了让你活过来，我愿意。你都可以为我付出生命，我又为什么不可以？”韩云念摇摇头，“我已经很庆幸你能在我身边，过去的那些身体上的痛都比不上失去你的心痛。”

“念念。”楚凌绝唤了一声，低头吻上柔软的唇。没有任何人能面对自己心爱之人如此的表白还无动于衷吧。

韩云念伸手解开他的腰带，衣衫敞开，她的手已经放在他的腹肌上。

楚凌绝下意识抓住那只乱动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腰顺势将她抱离水中：“下雪了，这里太冷了，我们进去。”

由于身体忽然离开温热的水，寒冷来袭，韩云念下意识缩到楚凌绝的怀中，后者看着她轻纱下曼妙的身姿，喉结动了动，施展轻功，从池中一跃而起，稳稳落入一旁的房间内，房间门也在他进入以后自行关上。

而房间内早已升了炉火，温度适宜。韩云念从他身上跳下来，毕竟楚凌绝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贴着也很冰。

背对着楚凌绝，韩云念一边褪下身上的吊带纱衣，一边寻找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发现没有以后，她只能快速钻入床上，用被子裹着身体。

在她刚坐在床上，一转头就看到楚凌绝也脱了衣服跟了上来，她的脸差点碰到他的胸肌。而他似乎什么都没穿，就这样俯身，撑在她身边。

“夜深了，快睡吧。”意识到气氛有些暧昧的韩云念低着头，用手撑着他的胸膛，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又玩这招，撩完就跑？”楚凌绝低头邪魅一笑，俯身在她耳边，“别忘了，今早答应我什么。”

“我没——”还没说出的话淹没在两人的唇齿间……

室内，帷幔翻动，室外，大雪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