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素素之死

寒冬的凛冽已过，天气开始回暖，连少见的阳光也带着一些火辣的温度。院间小径旁的小草也有了冒头的迹象，不知名的小黄花偶尔在其间露个头，显得俏皮可爱。

没有工业污染过的天空因放晴而一望无际，颜色艳丽的琼楼玉宇沐浴着阳光，这景色也温暖了韩云念的心。彼时，她沉溺在失去楚陌的痛苦里浑浑噩噩，从未好好看在身边的一切。

一旁的楚凌绝低头看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心情愉悦，原来，爱上她都是命中注定。当那些回忆如电影版闪现的时候，他也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该怎样形容这份爱情，是宿命般的生死相随，也是刻在骨髓的一眼万年。哪怕失去记忆，也会一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你。

然而这温馨的气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两人牵着手刚踏进殿门，墨竹就迎了上来，抱拳禀告：“凌王，大理寺少卿卢宣卢大人求见。”

随即，厅堂内站着的一个男人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走向楚凌绝行礼：“下官卢宣见过凌王、凌王妃。”

大理寺的？韩云念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对古代官吏了解不多，但她也知道大理寺是处理刑事案件的机构。

“卢大人多礼，请坐。”楚凌绝扫了墨竹一眼，得到后者微微的摇头，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没事的，有我在。”

楚凌绝低头在韩云念耳边说完，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上座的左手边。韩云念点点头，这样的场合，她就是有很多的疑问也要注意此刻身为凌王妃的仪态。

“下官此番前来是为一人，”卢宣一边观察着凌王妃的表情，一边掏出用布裹好的珠钗，“不知道王妃是否识得这只钗？”

那是一只蝶戏牡丹的粉色珠钗，楚凌绝虽对首饰没有研究，但也认得出这珠钗的款式与自己送给云念的相似。身边的人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素素的东西，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楚凌绝心中明白她对素素的死是因为对生命的珍视，下意识握着她的手给一些安慰。

“卢大人，这是我送给素素的头饰，她，出什么事了吗？”虽然带着一些侥幸心理，韩云念还是忍不住这样问。

“还请王妃节哀，素素姑娘已经香消玉殒了。”卢宣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位绝色佳人，虽然看到珠钗时也有过一丝惊讶，但似乎对于素素的死，凌王妃并不意外。

“是在哪里发现的？”韩云念也说不出此刻的心情，留着素素在身边诚然是一个隐患，但是她也不愿意这样看着身边的人死去。之前因为失去楚陌的痛苦，让她没时间去考虑如何安置素素，如今知晓素素有这样的结局一时有些懊恼。

“荷花池内，初步判断是溺水身亡，但，”卢宣故意停顿下来，“素素姑娘身上似有伤痕，具体原因尚不明确。”

难道是素素背后的主子认为素素没有引来自己已经失去了作用所以杀了素素？韩云念脑中立刻闪现这样的念头，这是她目前所能想到最合理的理由。

“卢大人可还有其他发现？”楚凌绝追问着，如今线索尚不明了，无从得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在昨晚去的不是念念。

“其他的暂无进展。”卢宣面上波澜不惊，狭长的眼睛落在这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凌王妃身上，来此之前，他也曾去调查过这位凌王妃，但却一无所获，她既不是京中皇亲国戚也不是贵胄之女。本以为只是凭借姿色飞上枝头，见到本人却发现她身上有种让人看不穿的神秘和特别。

“既然如此，这个案子还请卢大人多费心了，”楚凌绝自然看得出卢宣对念念的试探，心中有些不满，但他也清楚此刻如果说的太多反而更会加重卢宣的念念的怀疑，“虽只是一个婢女，也是念念身边贴心的丫鬟。”

话已至此，卢宣听出了凌王送客的含义，也明白凌王这番话是在告诉自己凌王妃对这位素素的在乎。

“下官告辞了。”卢宣起身行了礼，得到楚凌绝的首肯以后才退了出去。

“楚陌，自你恢复记忆，知道自己和我一样都是现代人以后，有没有想过回去呢？回去找江北辰她们？”韩云念冷不丁地想到这样一个问题，曾经的她因为寻找他而误入这个时空，幸而命运将两人牢牢栓在一起，如今她们都会恢复了记忆，是不是该离开了？

“念念，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留下，若你想离开，可以问问虚无道长是否有回去的方法。我记得他曾引你来到这个时空，虽然他说只是偶然发现的时空裂缝，但是既然我们能来这里，应该也能回去。”楚凌绝摇摇头，他明白她称呼自己全名的时候代表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其实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如果有离开的办法，你会舍弃这里的一切，皇子的身份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韩云念也说不上自己的想法，曾经她一心只想复活他，自己身处何方，做着什么都不在意。

“我知道我想拥有的只有你，任何东西都可以舍弃，包括我的生命，如果时光倒流，我的选择还是一样。”楚凌绝嘴角带笑，他的心意其实已经不言而喻，偏生他的这只猫儿会多想。

看着他深邃的目光，那里映照的是自己的影子。是呀，他都已经用生命向她证明了，这样的问题又何须在意？其实在哪里又如何，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了，若他在这个时空尚有使命，她愿意陪着他。

“说的也是，这次，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你记住了，你不在了，我也不想活。”韩云念认真地警告着，那种失去的撕心裂肺她再也不想经历。

“好。”楚凌绝紧紧揽着心爱之人，他是何其幸运，遇到了这样一个同样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重活一世，是她的念念坚守着找回了自己的记忆，此生定不负这深情。

“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北掖的公主。夏槐虽杀了你，却阴差阳错地让你的残魂入体，除了蛊虫也找回了记忆和异能，留着她，也没什么用了。只不过，”韩云念想到此处，心里隐隐也有些不悦，当初若不是自己被冥夜欺骗，怕是娜琳塔也不会顺利嫁给楚凌绝，“她既是北掖的公主，贸然把她送回去，少布肯定会借机发难吧？”

“我的王妃只要你一个人，我不会留着她的，只不过，暂时也不能让她知道会被送回去，不然，她定会去找楚皇做主，身为一国之君，肯定会为了稳定北掖让我留着她。”楚凌绝摇摇头，娜琳塔他是不会留的，他的王府只能有念念这个女主人，他不会留着娜琳塔让念念心有芥蒂。

“这件事日后再想办法吧，今晚，我想去看看素素死的地方。”韩云念知道他有他的顾虑，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凌王，当下，她还有一件事想去做，娜琳塔就先留着了，就算要赶她走，也得等回了寒州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