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墨来到戒律堂,一袭浅青色的衣袍,俊美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一种和蔼可亲之感,使人如沐春风。
他笑着将钥匙给了怀燃,打趣道:“今夜怕是你锁门了。”还将一瓶丹药递给他。
云墨比他大,小时候常带着他玩耍,后来在北极海上劝自己回头,可当时的自己哪有路可回,与他割袍断义后再未见过。
说来还是有些愧疚,凌泽看着半透明白玉瓶中药丸的色泽,惊叹道:“这么多七品丹药,云墨师兄真是出手阔绰。”
云墨笑着说:“这是寒雪师妹给的。”
凌泽一听立马嘟着嘴,不满道:“阿姐太偏心了些,不行,我要找她去。”说完,风一般的跑远了。
两人对凌泽洒脱不拘小节的性子早已见怪不怪,纷纷笑了一声。
怀燃接过钥匙和丹药,道:“谢谢师兄。”
云墨看着丹药眼中划过一丝无奈,淡笑道:“举手之劳,师弟无需客气。”
很快,这偌大的戒律室只剩下了怀燃一个人,他看着案台上厚厚的书和数不尽的纸张,无奈的长叹一声,认命的抄写。
就这样怀燃从早上抄到下午再从下午抄到晚上,没有一刻停歇,总算,在亥时之前抄完了。
他弯着腰将散落在地上的纸捡起来,抱着它们往沧霜锋上走去。
一弯朦胧的月亮在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若隐若现,柔和的月亮好像一朵白色梨花,闪着银色的清辉,宁静地开放在蓝黑色的天空中。
此时一道极快白色的身影先怀燃一步回到了院中,怀燃眨着眼睛突然看到一角白色,再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南风陌凉一身白衣,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泻与身后,月光更衬得他清冷如玉,仿若谪仙一般,美玉般的肌肤在月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夜怀燃径直来到门外,轻扣道:“师尊,弟子已抄完,送来给您检查。”话音刚落,门倏地打开了。
南风陌凉放下书,看完抄写的戒律后,道:“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夜怀燃此时累得要死,也饿极了,根本顾不得他说些什么,只点头答应。
见他没什么吩咐的了,刚转身要走,南风陌凉又道:“明日早些来,你的剑为师已替你炼好。”
夜怀燃一听到剑炼好,这才来了点精神,心想:日后总算有自己的剑了。开心道:“是,师尊。”
看着徒弟离去的背影,南风陌凉还欲说写什么,也只好悉数吞入腹中。
夜怀燃出了门本想往自己的院子中走,可忽然撇月光下开的正好的红莲,想着这红莲是灵药可以直接吃的,要不,吃了?
还未决定好,半个身子却已飞入水中,马上碰到红莲时瞬间被一股强大的结界顶了回去,夜怀燃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跌倒。
他看着这结界,想都不用想,绝对是南风陌凉的手笔。
一想到这儿,怀燃心中就愈发烦闷起来,为了抄戒律,自己一整天没吃饭。现在吃一朵花竟这般艰难,要是换做前世的自己,早就把这水榭给掀翻了。
夜怀燃越想越憋屈,于是不满的跺跺脚,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夜怀然顿时一惊,瞳孔放大,遭了,忘了他还没睡!
此时夜怀燃心里万分紧张,完了,这下南风陌凉要弄死自己了,完了,完了。
冰冷的目光直直朝夜怀燃射来,盯得他后背发毛。
夜怀燃暗自思索并且苦笑着转过身,道:“师尊,弟子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破了您的结界,请师尊勿要见怪。”
南风陌凉凤眸微暗,道:“是吗?”夜怀燃还想狡辩,却瞬间被那寒冰一样的眼神冻住,正欲开口,南风陌凉却转过身,道:“进来。”
夜怀燃不明所以,还是跟了进来。只见桌子上摆上了三样点心,恰巧都是怀燃爱吃的。
他忍住吞了吞口水,南风陌凉坐下来淡淡道:“凌寒雪下午送过来的,你门关了,所以就送到我这里了。”
说完,他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到怀燃面前,一杯自己轻品。夜怀燃看着可口的点心,暂时将上一世的恩怨抛到一旁,直接坐下来吃。
南风陌凉重新拿起书,夜怀燃自然也没功夫看他。两盘下肚,已是有些饱了。
他撑着手,看着南风陌凉清冷俊秀的脸庞,不知为何,就是想打趣他一下。他心里坏笑了一声,道:“师尊?”
南风陌凉抬起头对上了少年含笑的眸子,眼神微微一躲,可这闪躲怎么会逃的掉夜怀燃的眼睛。
他又靠的近些,问:“师尊长得如此好看,有没有心悦过一个人呀?”
夜怀燃一脸坏笑的看着他,南风陌凉放下书,凤眸微眯,轻喝道:“放肆,夜怀燃!”
听着他微微怔怒的语气,夜怀燃才收起了玩心,行了个礼,道:“师尊晚安。”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一想到今日看见了南风陌凉被他挑弄到生气的模样,他整个人就开心不已。
南风陌凉看着窗外梨树,差异道:怀燃怎的如此轻浮,何时变得这么不懂规矩了,看来日后得好好教他礼仪了。
明明今日心情不错,夜怀燃就是睡不着,他看着窗外南风陌凉的庭院墙壁,不禁有过片刻迷茫:其实,南风陌凉对自己不差,他只是不喜欢自己罢了。
上一世的事,今生终究不会有答案,可他偏偏就想要一个答案。他恨南风陌凉的无情,恨无底涯上的一剑穿心,更恨他的无关痛痒!
此痛刻骨铭心,深入骨髓,难以忘却...此恨无解,无化,更无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