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为什么？你们查了我那么多一定知道李暮是我的爱人，也一定知道在陈雪会所的名单里有我和李暮的名字。陈姐是个什么的人，你们不比我了解的少吧，在陈姐那我们能认识什么样的人，你们也都能知道。当年的陈雪会所能把那么一群人精凑到一起，现在的陈雪酒楼同样可以。什么刘秘书，刘总，刘经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能不能当成李太太。他恨你们，我就恨你们。他都没有告诉过我他为什么恨你们，我只知道他在梦里都在谋划，谋划杀了你，杀了杨震，杀了你们所有的人。他的梦话里从来没出现过我的名字，唯一出现的女人的名字是季洁。”刘粒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季洁，“如果你们没有抓到我，下一个，就是你。”

季洁听她的话不尽打了个寒战，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王勇听她的话越来越生气，终于拍桌而起，怒吼着：“你当这是你跟你的那群富婆朋友打麻将唠家常呢？好好说话不会你狂什么？我跟你要不是我身上穿着这身警服，我早就……”

“早就怎么啦？你还能打我是怎么着，别以为就你们会调查，我也会！你，王勇王大警官，就是个怂包！”

王勇被气的语塞，撸起袖子就朝她走了过去。

“勇子！”季洁起身拦他。

“季姐，你松开我，我不想伤到你。”

“你听话！”

“小朋友乖乖听你姐姐的话。啊！”刘粒挑衅般扬了一下下巴。

王勇把季洁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下去，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周志斌，径直走到刘粒的面前。“我让你看看我怂不怂。”说着一拳打碎了刘粒面前的那块挡板，“怎么着，没把我炸死，现在要进去了还想把我拖下水啊。我跟你说，你这招激将法，几年前就有人用过了……”

“你跟我出来。”季洁抓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拽出了审讯室，出了门季洁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不长记性是吧？上回就把自己的手砸得稀烂现在还想再烂一次啊？你记着，你这命是我在医院守了个把月守回来的，你可别给我作贱自己！”

“姐……”

“进屋去！”季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跟着走了进去，“不好意思，咱们继续。”

“季洁，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恨你们吗？”

“因为……”

“季姐……”周志斌趴到季洁的耳边，“不合规矩……”

“被爱情冲昏了头也是可怜人……李暮觉得我们之前办的一个案子太绝情了，觉得我们毁了他的一个朋友的一生。”

“那我能问问这个朋友是男还是女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像知道能让李暮放弃一切的人是什么样的。”

“男的。”

“季警官，能说的我都说了。我雇凶杀人的证据我相信你们一定也都在我家里搜到了。我和那些人都是在网上联系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

“他们应该都是李暮的人吧。不然你也不会那么试探我们这两个警员。”

刘粒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他们是跟踪我的警察。我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脱身，谁知道你们警察也有做贼心虚的时候，觉得自己露馅了，直接把我给扣了。”刘粒直勾勾地盯着季洁，“季洁，该说的我都说了。就到这吧，我知道李暮死刑一定是躲不过了，我也随便吧。”说着，就挣扎着想要起身，季洁示意站在刘粒身后的那名警员带她出去。

“刘粒。”刘粒走到门口时候季洁突然开口，“李暮不一定会被判死刑，陈雪也没你想的那么值得信任。你应该听过赵鹏苏渤海的事，想想你怎么就和当初赵鹏老婆一样这么快就被我们抓到了。”

回到办公室季洁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办公桌上，就直线走到了王勇的工位。

“手。”

“季姐，没事。”王勇把手往季洁面前晃了一下，就背到了后面。季洁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他的手从身后拽到自己面前仔细地观察王勇的伤情，时不时轻轻按压红肿处。

哪一下正好按到伤处，疼得王勇吸了一口凉气。

“疼吗？”

王勇摇了摇头。

“30多的人了，做起事来没轻没重，那个回办冯雷（第四部杀了姐姐一家的那个，忘了是不是这个名了）那个案子的时候，我就应该好好说你。忍忍就过去的事儿，你非得出这口气，这不疼得还是你。”说着就抓着王勇那只肿手向外走去，“这回啊，非得让郑一民管管你这没组织没纪律的毛病。”

“别呀季姐。”王勇想把手退出来，结果正好碰到了肿得最严重的地方，“哎哟...”

“别乱动。我带你去隔壁司法鉴定中心让燕华给你看看用不用去医院。”

“不是，姐，那燕华姐是法医...哎！大斌，快救救我。”

“我救你？季姐我陪你们一起去。”周志斌颠颠地跑过去架住王勇的另一条胳膊。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刚出了院就又挂彩了？快进办公室让我看看。”何燕华把着王勇的手腕把他拽进了办公室。

“还说呢，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稳不住。”季洁跟着进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气呼呼地念叨着。

何燕华小心地给王勇检查着伤势，嘴上也没闲着拿季洁打趣：“还说人家呢，也不知道是谁年轻的时候办案子靠翻窗户，四层楼啊，就那么从楼道那个小窗户爬到屋里去。当时啊，当地派出所民警给吓懵了。”

“何燕华！”季洁嗔怪道。

何燕华笑笑没有理她，专心地检查着王勇的手，“骨头倒是没事，但怎么着也得疼上好几天了。”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我心里有数。”王勇转向，语气里多少有点无奈。

“没事就行了。”季洁挪了一步，用下巴指了指门口，“回去干活吧。我在这跟燕华说点事。”

“季姐....”周志斌怕季洁怪他多事，说话的语气有些犹豫，“我俩在门口门口等你。”

季洁一下子就明白周志斌心里在想什么，撇着嘴嘟囔着，“行，等着吧。这连院儿都没出还能出什么事是怎么着？”

周志斌和王勇怕季洁说他们，赶紧勾结着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听王勇惨叫：“周志斌，小心我的手！”

“他们啊，这么着都还是孩子呢。”何燕华看着门的方向，透过玻璃看着门外两个男人“打斗”，笑着摇了摇头。

何燕华拍了拍椅子背示意季洁坐下，又走到饮水机那给季洁倒了杯水，“怎么了，想跟我说什么啊。”

“燕华，我怀孕了。”

何燕华递水的那只手悬在了半空，脸上的表情惊喜之外还带着不敢相信。

“杨震的？”

“何燕华！”

“不是你这也太突然了...让我缓缓...那你.....”

“三个多月了。”

“那你还不赶紧申请调内勤，那等什么呢？你还打算...你不会不想要吧。”

“燕华，我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下这个孩子我自己...怎么照顾啊。现在杨震走了，我就等于是孤家寡人一个，我...还有，就是谭谭。之前谭谭因为我的工作的问题一直跟着老谭，要是生了孩子去后勤当一份闲职业。谭谭怎么想啊？总不能说，我对这两个孩子不一样吧。“

“季洁，你要是想要这个孩子总是能找到办法的。实在不行你就住我家去，我也退二线照顾你，再说了，嫂子早就办病退了，这些年一直在家也闲着，就凭你和老郑他们的关系...至于谭谭，大不了一起接过来，总有办法的啊。”

“燕华，现在六组这样，我怎么退二线，再说，杨震就是因为这个案子走的，我不办完成这个案子我...可这个案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看看门外，我们现在局里都小心翼翼的，谁能保证我走出警局就能平平安安的？”

“季洁，总有办法的。你和杨震想了这个多年了。为了杨震留下吧。”

“季姐！”周志斌冲了进来，“刘粒说她有话要对你说。”

季洁看着何燕华。

“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季姐...”季洁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没说话，眼角的泪痕也没擦干，“我们知道你不让组长告诉我们，是怕我们不让你办案，但是季姐，我们是一家人，什么事都应该一起面对。我们不会让你离开专案组的，而且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是啊，季姐，你别自己扛着，杨哥走了我们还在呢！以后我们都能照顾你！”

周志斌在身后偷偷捅了王勇一下，王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上了嘴。

“还学会偷听了。你们放心吧，赶紧把这个案子破了，我呀，就能踏踏实实回家生孩子去了。”季洁拍拍他们俩的肩膀。